三王爺嘴唇輕翕,欲言又止,重重的嘆了嘆氣,仰頭又灌下了一大口酒,嗓音嘶啞道“真是好酒,老臣謝過太后娘娘了。”
太后看著三王爺的模樣,久久才又開了口,“你不該將修兒拉下水的,他還年輕,你怎麼忍心啊。”
三王爺聞得此言,手中的酒壺瞬間落了地,面容變得沮喪起來,眉眼低垂,沒有話語。
“哀家是看著修兒長大的,這孩子孝順善良,他替你頂罪,倒也不能全怪你。”太后卻也不忍看見三王爺這般模樣,遂勸慰著。
“太后您不必寬慰老臣,修兒之死卻是老臣的過錯,老臣不該呀……”三王爺雖垂著腦袋,看不清面容,可聲音卻嘶啞得厲害。
“今日哀家前來只有看望你,卻不曾想讓你難受了。”太后扶著於嬤嬤的胳膊緩緩站起身來,“算了,這天牢寒氣重,哀家不願多呆了,你自己保重吧。”
“老臣恭送太后娘娘。”三王爺拱手拜了禮。
太后向於嬤嬤使了使眼色後,獨自邁著步子緩緩向門口走去。於嬤嬤會意,從袖口掏出了一個石青色錦囊放在了三王爺腳邊,隨後起身追趕太后。
三王爺詫異,趕緊將錦囊開啟,裡面有一張紙條和一搓頭髮,紙條上赫然寫著:修未死,逃出城。
三王爺大驚,看了看手中的頭髮,心中瞬間明白過來,隨即向著牢門的方向跪地磕了三個響頭,嘴裡大喊著:“老臣謝太后隆恩,太后千歲千歲千千歲。”
太后聽著身後三王爺的聲音,步伐頓了頓,隨即從容的出了牢門。
深夜,葉晗月和皇甫修居於客棧,為了躲避官兵的搜查,他們已經換了五家客棧了。
“小王爺,我們如此折騰也不是辦法,什麼時候才能出城呀?”
葉晗月站下窗邊,觀察著街面上的情況,見剛才路過的一行官兵走遠了,才關了窗戶。
“皇甫宏宣如今派人四處搜查我們,想要出城,絕非易事。”皇甫修摸著下巴思索著,從監獄出來這幾日四處奔波,整個人清瘦許多。
“我們現在留在京城太危險了。”葉晗月緩緩走到桌邊做了下來,“不如……我們做些能吸引他注意力的事情,如此一來,我們便有機會出城了”
“你想到了什麼?”皇甫修饒有興趣的看著葉晗月。
這丫頭鬼點子倒是不少,而且每次都能湊效。
“他和玲瓏不是合作伙伴嗎?”葉晗月抿嘴笑著,“如果玲瓏死了,他會不會……”
“可玲瓏就是你本人啊?”皇甫修疑惑道:“就算你要找個替身,可是誰又願意做個需要面臨死亡的替身呢?”
“這倒也是……”葉晗月托腮思忖著,半晌才又開了口:“你說要是能找個死囚犯嗎?”
皇甫修打了杯茶,呷了一口,神秘笑道:“這倒能行,拿紙筆來吧。”
“你也辦法?”葉晗月眼睛亮了,緊緊盯著皇甫修,“說來聽聽。”
皇甫修湊到葉晗月跟前,低聲道:“你忘了藥老?他可是個高手!”
“當真?”
葉晗月顯然被震驚到了,不是她低估人,藥老那佝僂年邁的模樣實在是和高手二字搭不上邊啊。
“今晚將信送到,明日傍晚便會有訊息!”
皇甫修嘴角鉤笑,竟有幾分得意,但眼裡卻留著自責,藥老年邁,若不是萬不得已,他倒是真不忍心讓他老人家冒這個險。
葉晗月也沒猶豫,拿了紙筆給皇甫修,筆落之時還特意檢查了皇甫修是否說到了重點上,然後才滿意的將信疊好,喚了小二。
二人草草睡下,有早早起了床,在客棧百無聊賴的坐了足足一天,傍晚,小二送來了一個錦囊。
果然不出皇甫修所料,藥老已然將事情辦妥,並囑咐二人小心行事。
葉晗月大喜,趕緊在人 皮 面 具上畫了屬於玲瓏的那張臉,作為備用。
三更天,皇甫修與葉晗月換上了夜行衣,出了客棧,往成衣店而去,夜深人靜,巡邏的官兵已經沒有白天行動的頻繁,二人一路上倒是輕鬆不少。
兩人躡手躡腳的進了成衣店,發現女囚犯躺靠在角落,雖然面容髒亂,但身形倒是和葉晗月極其相似。
“姑娘?”皇甫修推了推女囚犯,“姑娘醒醒,談正事了。”
女囚犯沒有絲毫反應,皇甫修心生疑慮,蹲下身子,輕輕推了推女子的肩膀,“姑娘?醒醒?”
不料,女子腦袋無力的歪倒在了一旁。二人皆驚,皇甫修趕緊探了探女子的鼻息,皇甫修的手閃電般的收了回來。
“她已經死了!”皇甫修低聲驚呼道,思忖了片刻又道:“藥老信中說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