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弘宣一直看著葉晗月,等待著她的回答。
“皇上,我早便已經不願意再疏離您了,您方才所說究竟是何意?”
“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皇甫弘宣抓著葉晗月肩膀的手不斷收緊,他分明看到了葉晗月略帶驚恐的神色。
良久,皇甫弘宣終究放了手,他道,“我總以為,你失去了記憶便能待我很好,可是為何你失去了記憶,還是帶著分疏離對我呢?”
他的面色蒼白,像是在一瞬間蒼老了許多,几案上的燭臺忽明忽暗。
因為如今正值陰天,天空之上烏雲密佈,大雨眼看著就要落下來。葉晗月看著燭光,她的眸子也如同燭光一樣,飄忽不定。
“皇上,我什麼都不記得,便只得隨著我的心走。”葉晗月捂著她自己的心臟處,“可是我的心臟卻告訴我,該這般對皇上才是最正確的,所以希望皇上莫要同我一般見識。”
皇甫弘宣頹廢地坐下,他苦笑。
葉晗月這般對他許是因為本能,皇甫弘宣知曉,他根本便沒有什麼可以埋怨的。
畢竟葉晗月失去記憶也是因為拜他所賜。
“罷了罷了,朕一向都曉得知足常樂這個道理,如今反而是朕自己走不出來了,說出去大抵會讓人笑話。”
皇甫弘宣伸出了手,他原本想要牽住葉晗月的,卻被葉晗月拒絕,“皇上,我突然想到還有一件事沒有做,我便先退下了。”
反正她已經完成了對皇甫弘宣的諾言,她根本便不需要再留下對皇甫弘宣說些什麼所謂的體己之話了。
葉晗月直接回了她的住處,一入院子中,恰好碰到了無憐。
“姑娘,無憐今日似乎愈發的不討姑娘喜歡了,姑娘為何僅僅讓啞音去教阿香規矩?明明我比啞音來的更早一些。”
葉晗月所住的院落,原本便是有多個房間,她的婢子也一人一間,此刻啞音正將阿香帶去了她的房間,葉晗月見其房門緊閉,自然不曉得其究竟在做什麼。
但將阿香交給了啞音,她可謂是無比放心了。
啞音是她此番能出去亦或者不能出去的關鍵,若是她能夠順利地將啞音教育好,到時候讓啞音更加恨她,那她的假死多半會成功了。
葉晗月垂頭看了一眼,她微微凸出一丁點兒的肚子。
也不知裡面究竟是男是女,便低聲說道,“對不住啊,兒子。”
無憐在一旁驚詫地看著葉晗月,“姑娘,奴婢在同您說話呢,您……”
葉晗月這才回過神來,她眸子微微帶著笑意道,“是我的不對,方才竟然沒有聽到你說什麼。”
她一怔,而後道,“方才你卻是說了什麼?”
無憐一臉傷心難過的模樣,“以前一直以為姑娘雖然不甚喜歡奴婢,但也不會忒過討厭,如今看來竟然是奴婢自己想多了,姑娘可謂是極為討厭奴婢了。”
葉晗月看了無憐一眼,良久她又道,“你只管說方才說了什麼,我卻是不曾讓你說你心中究竟有多麼委屈。”
無憐再次一怔,最終她還是道,“方才奴婢問姑娘,為何不將那位喚做阿香的交給奴婢?明明奴婢待在姑娘身邊的時間比啞音要久。”
原本葉晗月只是覺得無憐喜歡皇甫弘宣很是可憐,如今又發現除去無憐事多聒噪的性子,她倒是還挺可愛。
葉晗月對無憐根本便沒有所謂的什麼除之而後快的心思。
她也不會懼怕將無憐的心給傷到,“因為你太笨,不怎麼適合教導旁人規矩,如今說起來,怕是你自己都不明白我的喜好吧。”
“姑娘這樣說,便委實是讓奴婢傷心了,奴婢雖然不能夠將姑娘的喜好完全記在心裡,但奴婢自詡比啞音要懂得多。啞音不曉得姑娘最喜歡梅花糕,但奴婢知曉。啞音不曉得姑娘每日早上醒來洗漱過後都要先吃個蘋果,但奴婢知曉。啞音她不知姑娘睡覺時有人叨擾,但奴婢知曉……”
無憐絮絮叨叨地說了一通,葉晗月驚詫地望著她,明顯未曾想到她竟然只曉得如此多。
葉晗月死死的握住雙拳,她在警醒她自己,不能對任何人心軟,也不能對無憐將性子軟下來。否則日後無憐很有可能成為一個大麻煩。
“哦,那又如何?”葉晗月隨意地坐在了鞦韆之上,她託著腮幫子,“在我看來,你如今既然已經是我的貼身婢女,原本便理應熟知我的這些個喜好與禁忌,沒有什麼好說的。若是你不知曉,我便會讓皇上將你趕出皇宮,畢竟皇上他曾經說過,皇宮當中從來不會留下任何一名無用之人。”
無憐一時間有些轉不過彎來,她不曉得,方才明明還是煽情之時,葉晗月卻硬生生的讓其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改變了原本話題中的意思。
“姑娘,奴婢定然會好生的服侍姑娘。”無憐當即跪下,“只是奴婢還有一事不解……”
“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