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葉蓁也的確是迫不得已,倘若她沒將那石頭給格擋回去,現在只怕已經被砸得頭破血流,說不定死都死了。
這般便有些心軟,謝御辰乾咳一聲,看向旁側的平遠候,道:
“朕並不知道秋陽郡主為何這般貪玩不懂事,要在那時候將石頭朝貴妃腦袋上扔。這種行為若是擱在了別人身上,可是輕則板子重則絞刑,現如今念在秋陽受傷的份兒上,貴妃都不與她計較了!”
——貴妃都不與她計較,你怎麼還反倒咄咄逼人呢?
平遠候並不知道今日之事的其中細節,只知道是葉貴妃傷了自己的女兒,隨後就跑來討公道了。
可現如今……
就連皇上都這麼說,讓他心中不免有些沒底。
究竟真是女兒的錯,還是皇上被這葉貴妃蠱惑得說起了瞎話?這一切似乎都得等秋陽郡主轉醒過來才能得見分曉。
想來,皇上金口玉言都這麼說了,自然不會有假。
平遠候蹙眉琢磨了半晌,這才安靜下來。
卻是在這殿內再待著也沒什麼意義了,他面對著謝御辰跟葉蓁二人更是如坐針氈,不多時就告退離去,去太醫院那邊守著女兒了。
待得平遠候離去之後,謝御辰才恍然大悟——自己這是做了什麼?
分明是打算在那賽馬大會上稍微給葉蓁吃個教訓,為何最後卻變成自己幫著葉蓁一起訓斥平遠候!
他想著,看到葉蓁清秀俊美的小臉就不由生厭。
“貴妃若沒有什麼事的話,就先行下去吧!”
想了想,還是不太能惹得起葉蓁。
於是謝御辰只能裝出一副自己已然疲憊不堪的模樣,道:“今日之事實在叫朕煩亂至極,現下頭昏腦脹,不能陪著你了。見你似乎也累得不輕,就自回朝華宮卻歇息吧。”
“皇上可是嫌臣妾煩了,厭棄臣妾?”葉蓁撅撅嘴,嗔怪道。
“怎會!”
如今歷經了這許多麻煩的謝御辰,早就已經不堪其擾,更不想再聽葉蓁說自己騙婚,嚷嚷著要回孃家之類的事情。
他正打算解釋一下自己是何原因才如此作為,卻被葉蓁先發制人:
“既然並非如此,皇上身子不舒服,臣妾才更應該陪侍在您身邊,好好地照料您呀。”
她說得冠冕堂皇,又道:“您這乾清宮,臣妾又不是來不得,也不是住不慣,既然如此,那為何不讓臣妾留在此處照顧皇上呢?”
從古至今,若有皇帝將妃嬪留於乾清宮,那都是極盡寵眷的事情。
古往今來都只有皇帝要求嬪妃去留,哪裡有貴妃主動要求留宿乾清宮伺候皇上的先例?
謝御辰顯然不大樂意,難以自控地皺了皺眉。
葉蓁快速地捕捉到這一點,心想自己反正也半點兒沒覺得累,既然是皇帝不喜歡的事情,那就是自己喜歡的事情。
她微微一笑,三步兩步上前,直接坐在謝御辰身邊。
“既然皇上最愛臣妾,就讓臣妾好好兒地陪著皇上不行嗎?”
謝御辰只得答應。
誰知葉蓁這一時興起,果真就等來了她想要的東西。
“皇上,趙太傅在殿外求見。”
看周大福一臉尋常的樣子,葉蓁心中便知這趙太傅平日裡肯定不少來乾清宮找謝御辰議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