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個舞而已,想拿這個勝她一籌?門都沒有!
想了想,葉蓁站起身來,神情懇切道:“嫻昭儀這節目可真別緻,竟將水墨畫跟坊間藝人的舞蹈結合在一起。一個大俗,一個大雅,果然當得上‘雅俗共賞’四個字了!”
此話一出,眾人看向葉蓁跟趙靜嫻的眼神也就多了幾分玩味之色。
當朝誰人不知道坊間一人是什麼不入流的行當?
只此一時,方才還得意洋洋的趙靜嫻只覺臉上發燙,十分羞慚,再不知該說什麼好了。
“嫻昭儀這是怎麼了?”
葉蓁明知故問,又一臉無辜地看向謝御辰:“皇上,臣妾哪裡說得不好麼,為何嫻昭儀彷彿不太高興了的樣子?”
廢話,你說人家是坊間舞姬,是最不入流的行當,給誰誰會高興!
想著,卻不能說出口。眼見著心愛的靜嫻被數落到這等地步,謝御辰怎能不心疼?
瞧瞧太后似乎被葉蓁的伶牙俐齒給震懾住了,此時光是看著,一言不發。
為了不讓趙靜嫻太過難堪,謝御辰急中生智,因道:“貴妃說得沒錯,靜嫻的舞技也的確是極好。進宮這些日子,朕還不知道蓁兒你有什麼才藝,不若現在也拿出來小小地露上一手?”
原以為這次總能將為難拋給葉蓁,誰知後者卻面色一變,抱臂輕哼了一聲。
“哼,皇上真的是有了玉如意就忘掉黃金鎖!”
謝御辰不明所以:“愛妃何出此言?”
“臣妾在朝華宮親手給皇上您做的幾桌子菜,您口口聲聲說著欲罷不能。為了吃菜,不惜將價值連城的夜明寶珠都送給臣妾,現在卻說臣妾沒有才藝!”
萬萬沒想到,他謝御辰就這麼自己順水推舟地在大庭廣眾之下被葉蓁揭了短。
難以置信地瞪了葉蓁許久,謝御辰才笑道:“貴妃真是說笑了,朕怎麼會……”
“原來貴妃擅長庖廚,”
皇帝話沒說完,不知道怎麼給自己找個臺階下,一旁的太后幽幽開口:
“嫻昭儀既然‘雅俗共賞’,想必葉貴妃除了這項俗的,也有雅藝能拿出手吧?”
都說君子遠庖廚,可葉蓁又不是君子。
她覺得這沒什麼好丟人的,便道:“臣妾自是有幾項技能所長,不過自打入宮服侍皇上以來,就不曾像嫻昭儀這樣勤加練習了,若是太后娘娘想聽,臣妾就獻醜奏一支琵琶曲。”
臨場彈一首曲子而已,不需要如何佈置,只一把調好了弦的琵琶足矣。
紅衣獵獵的葉蓁端坐在殿堂中間,從撥動第一根琴絃開始,眉眼間的神色變得肅殺起來。
“錚錚,錚錚……”
一聲一聲,嘈嘈如急雨。
她這一曲並非柔弱秀氣,也不是狐媚妖嬈,而是充滿了強硬的穿透力,簡直要將在場眾人帶去硝煙四起的戰場。
曲子終了之時,連謝御辰的腦門上都冒出了涔涔冷汗。
如此特別的表演,如此張揚無畏的貴妃,太后年近古稀,卻是此生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