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句“我怎麼捨得”,聽在良沁耳裡,卻讓她的心頓時酸酸澀澀的,良沁抬起眸子,道;“只要把我送回去,就可以平息這一場戰爭,不是嗎?”
“良沁,打仗是男人的事,若用女人去換取太平,那要我們這些男人做什麼?”謝承東聲音低沉而溫和,望著她纖瘦的身子,忍不住環住了她的細腰,告訴她;“你只要好好兒的待在府裡,照顧好自己的身子。其他的事,你不用想。”
良沁身子微怔,他的大手十分有力,箍著她的腰肢動彈不得,她的臉頰慢慢紅了起來,抬頭,就見他的眼睛深斂似海,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她心跳的厲害,忍不住要從他的懷裡抽出身子,而謝承東卻是將她攬的更緊,沉聲吐出一句話來;“我說過,再不會讓你吃一點苦。”
再不會讓你吃一點苦。
良沁聞言,終是忍不住紅了眼圈,謝承東看在眼裡,既是憐惜,也是不忍,他傾下身子,不等他靠近,良沁卻是側過了面龐,謝承東見她如此,眸心便是一暗,他微微嘆了口氣,終是沒有更近一步,只攬著她的身子,在她的髮絲上印上一吻。
“等這場仗打完,我就送你回江南,迎你進府。”謝承東撫著她的長髮,低聲開口。
良沁心底一顫,剛欲說自己不值得他大張旗鼓的話,然而謝承東似是懂得她的心思,他並未給她出聲的機會,只一手攬著她的腰肢,另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俯身擢取了她的唇瓣。
良沁的唇瓣很軟,也很涼,讓他不捨用力,卻還是越吻越深。
江南,金陵,司令府。
“謝司令怎麼說?”傅夫人立在一旁,面帶焦灼之色,望著主位上的丈夫。
傅鎮濤沉默片刻,才嘆道;“謝司令寧願和川渝開戰,也不願把良沁送回來。”
傅夫人聞言,不免又恨又氣,忍不住罵了句;“禍水!”
語畢,不等傅鎮濤開口,傅夫人又道;“難不成就連良瀾也勸不住謝司令?她這還沒嫁給謝承東,按理說也還是咱們傅家的人,謝司令也總不能這樣不講道理,把人給扣在江北。”
“你懂什麼,”傅鎮濤皺了皺眉;“咱們本就兩頭都不能得罪,若真把良沁要了回來,咱們得罪了江北,還有好果子吃?恐怕就連良瀾往後的日子,也不好過。”
“你還知道良瀾的日子不好過?你當初就不該讓良波把她帶回來!”傅夫人面如寒霜。
“她畢竟也是我的女兒。”傅鎮濤無可奈何,低聲道;“總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被梁建成折磨死。”
“你倒是知道心疼女兒,可惜你這寶貝閨女現在在江北吃香喝辣,她哪有心思管爹孃死活?”傅夫人冷笑。
“謝司令不也是派了三團和七團的官兵駐紮在了金陵,有江北支援,這一場仗,咱們也未必會輸。”
“三團和七團的那點兵力能頂什麼事兒?梁建成如今有阮朝支援,江南哪裡打得過?他謝承東遠在江北,自是站著說話不嫌腰疼,這事兒不行,咱們必須要讓良沁回來。”傅夫人蹙著眉頭,對著丈夫道;“給江北發份電報,就說她娘病重,讓她趕緊兒回來一趟,我就不信,她能不顧她娘死活!”
江北,官邸。
傅良瀾秀眉微蹙,將手中的電報擱在了桌上。
“太太,六姨娘病重,您還是儘快告訴二小姐,讓她趕緊兒回去吧。”趙媽立在一旁,小聲勸道。
“你知道什麼,這電報十有八九是假的,不過是母親想讓良沁回去,找的藉口罷了。”傅良瀾半倚著美人榻,伸出手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
“太太,您甭管這電報真假,總之您讓二小姐回去就是了,這正兒八經的理由,就連司令也是沒法子阻攔的。”
傅良瀾瞥了趙媽一眼,“讓良沁回去,和進狼窩有什麼區別?別說司令捨不得,就連我也不忍心。”
“太太!”趙媽焦急的很,“您這不是存心給自己添堵嗎?”
“行了,”傅良瀾蹙著眉頭,道;“把這電報收起來,甭讓良沁看見,你也別多嘴,記住沒有?”
趙媽沒有法子,只得嘆了口氣。
傅良瀾看了眼天色,見今日天色晴好,便讓人去喚了良沁,姐妹兩一道出了府,打算去福瑞祥做幾身衣裳。
路上,傅良瀾與良沁一道坐在後座,傅良瀾貴為謝承東正妻,平日裡出門總是要前呼後擁,講究些排場,此次雖沒有太過張揚,卻也是一前一後跟了兩輛汽車,上頭坐了好幾個侍從,將姐妹兩徑自送到了福瑞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