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安濱羽的電話後,傅清予才察覺自己似乎已經把話說完了。
“呵……”
他坐在車裡,目光落在地下車庫的出口處,凝視著無邊黑暗裡唯一的光亮。
薄唇緊抿,勾起一抹自嘲的笑。
現在她遇到危險最先想到的人,是安濱羽……
“宗成,把人帶到傅家,然後再清理許家和安家。”他眸色冰冷,“不要留手。”
“安家?”
宗成中氣十足的聲音裡,夾雜著濃濃的詫異:“BOSS,現在和溫家那邊的合作並不順利,這種時候動安家,並不利於我們。”
尤其是,付出這麼大的代價,為的只是個早就死了的女人。
但凡有點理智的人,都做不出這種事的。
“沒事,你去做就行。”
傅清予食指和拇指併攏,輕輕按揉眉心,遮掩住眼底洶湧的暗潮。
許家的手,伸得太長了。
至於溫家……且不說那點反骨他本來就沒看在眼裡,何況溫鬱被那個病人拖住,根本掙扎不了多久。
只有安濱羽,那個小子……
……
深夜,傅家老宅。
黎漾坐在客廳寬敞的沙發上,看著這裡熟悉的一切,有點恍惚。
以前和傅清予關係變差的那幾年,她剛開始,每天晚上都會在這裡等那傢伙下班。
每次一等,就等到大半夜。
那會兒也是這樣,開著沙發邊的落地燈,手裡拿著《組織學與胚胎學》看到深夜。
“王嬸兒,天晚了,去給少夫人做點宵夜。”傅老爺子走到她身邊,和她並排坐在沙發上,對旁邊的汪淑雅吩咐,“她太瘦了,你去給她燉個鯽魚湯。”
“少夫人”這三個字,似乎刺到了汪淑雅的心。
她原本古井無波麻木不仁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些許生動的表情,猛地抬頭看向傅老爺子身旁的女人。
很快,巨大的失望和恐慌,在她心裡肆虐。
那個女人絕對不可能是黎漾,黎漾已經在半年前就死了。
振興黎家最好的工具,她最聽話的提款機,就那樣……簡簡單單地摔死了。
現在,裝作對黎漾一往情深的傅清予,已經裝不下去,找到新人。
汪淑雅恨死當年的自己,怎麼就那樣讓黎漾死了?
怎麼沒能保護她,讓她活得好好的?
她……得儘快找到下個靠山才行!
“請問少夫人吃香菜嗎?吃辣嗎?”汪淑雅低眉順眼,盡職盡責地詢問。
剛剛還在跑神的黎漾,注意力被她的聲音吸引,神色複雜地看著現在這個幾乎已經改頭換面的女人,心裡百感交集。
當初她趾高氣昂問自己要錢的樣子還歷歷在目,現在……
“少夫人?”半天等不到回答,汪淑雅疑惑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