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漾清晰感覺到，自己現在只是做一些簡單的起身、伸手等動作，都會眼前發黑，全身顫抖。
小腹的痛，依舊清晰。
她蜷縮在床上，用盡全力平復急促的呼吸。
過了很久，才能勉強點開螢幕，發現她所有的聯絡人列表，都只剩下了傅清予一個人。
手機的SIM卡，也被拔了。
“傅清予……”她癱軟在床上，有氣無力的恨恨叫著。
眼淚從眼角滑下，都舉不起手去擦。
她從未如此無助過。
過了好一會兒，緊鎖的房門才被開啟。
李嬸端著豐盛的飯菜走到她身邊，看著她慘白瘦削的小臉，還有滿臉的淚痕，以及充滿不甘、仍大大睜著的雙眼，非常心疼。
“太太，這些菜式，都是先生專門吩咐的。你從回來就沒吃過東西了，餓了吧？”李嬸眼眶微紅。
以前多鮮活的人啊，這才幾天，就瘦成這樣了。
黎漾僵硬地轉了轉視線，才終於看到她。
乾燥到發白的嘴唇蠕動幾下，才艱難發出聲音：“李……李嬸，傅清予呢？”
“先生剛才接了個醫生的電話，就急著出門了。”李嬸邊說，邊撐起床邊的小桌子，幫她把飯菜擺好。
黎漾沒有力氣轉頭，只能閉上眼，醞釀很久後問道：“李嬸，我的手……手機沒電了，能借你的……打個電話麼？”
只是說了這麼一句後，她的胸口就開始劇烈起伏。
她這虛弱的樣子，看得李嬸心裡一片心酸的柔軟。
“打完電話就吃飯吧，身體不好，賺再多的錢也沒用。”她語重心長地說完，就把自己的老年機塞到黎漾手裡，就回避了。
黎漾握緊手裡的電話，心裡才稍稍安定。
還好，她會背雪兒的號碼。
“喂？誰啊？”
當電話那頭傳來熟悉的聲音時，她第一次覺得，自己有點忍不住眼淚。
“雪兒……”黎漾的聲音，帶著明顯的哽咽，“你知道……許清如現在的情況嗎？”
“漾漾？！你的聲音……你怎麼了？”雪兒第一時間聽出了她的聲音。
以前黎漾還是個窮學生的時候，就認識了學校表演系的易雪兒。
她本碩連讀，在校七年的時間裡，就和雪兒建立了深厚的閨蜜情。
本科學臨床的五年時間裡，她每次被王淑雅辱罵勒索，窮到學費付不起的時候，都是雪兒幫忙。
她認識的所有人裡，大概也只有雪兒的家庭背景，能幫她查到許清如了。
“我沒事……雪兒，我只想知道……許清如怎麼樣了？”她咬緊牙關，不讓自己喘氣聲太大被雪兒聽到。
“是不是傅清予又欺負你了？”易雪兒怎麼聽不出她的異常，嬌俏的聲音滿是焦急，“你現在在家嗎？我去找你！”
“我真的沒事……雪兒，告訴我……你知道許清如的訊息嗎？這對我很重要……”
黎漾執意追問這個結果，慘白的臉上，只有一雙眸子，佈滿赤紅的血絲。
電話那邊的人，被她的話稍稍安撫下來，有些猶豫地開口：
“許清如？是前幾天鬧得挺熱鬧的，傅清予外面那個女人嗎？……傅清予把她保護得很好，易家的人也沒見過。聽說……聽說她現在是被傅清予嬌養起來了，沒人能查到她在哪兒。”
“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