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個禽獸不如的東西，居然還敢提小允！”羅正思此時被崔智善逼得站在失去理智和接近崩潰的邊緣。
“嘖，嘖，嘖，羅先生，有的時候我真的很為你們這種讀書人感到惋惜。”崔智善的表情不知是悲憫還是嘲諷，將手裡拿捏著的茶杯緩緩放下，“你們讀書人啊，罵起人來都文縐縐的，一點攻擊力都誒有。”
“夠了。”羅正思打斷了他，他不想再聽下去了，再和崔智善說下去真是掉價，而且，羅正思看了一眼癱倒在地上流了一地鮮血的崔勝賢。
他是小允的兒子，再不救他，他就要死了。
“崔智善，快把他送去醫院。”羅正思指著地上隨時可能要斷命的崔勝賢，真是諷刺，他居然比崔勝賢的親爹還在乎崔勝賢。
“慌什麼，這裡有家庭醫生隨時待命，只要我下令，他馬上就能接受治療。”崔智善不慌不忙的又喝了一口茶，他之所以敢這樣光明正大的把兒子打成這樣，也是因為有家庭醫生。
畢竟，要是叫救護車的話，免不了還要接受醫院的盤查。
“那你快點救他啊！崔智善，你不要告訴我，你真的要就這麼看著自己的兒子死在你面前！”羅正思已經徹底被逼急了，他知道，他呼吸和思考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可能就是崔勝賢生命中的最後一秒。
“你很擔心我的兒子嗎？”崔智善不以為然的好像自己是個局外人一樣，緩緩的站起，走到了崔勝賢的身邊，崔勝賢的血跡已經把他特地從伊朗進貨的波斯地毯弄髒了，崔智善的表情明顯的化為了嫌棄和厭惡。
“你認為他在我眼裡了很珍貴？其實不然，像他這樣的兒子，我在外面還有十幾個。”崔智善說的話讓羅正思的世界觀都要崩塌了，“只要我願意，‘他們’都可以是崔勝賢。”
“住口！”羅正思拽住崔智善的衣領，一方面是因為出奇的憤怒，另一方面也是想要把崔智善從崔勝賢的身邊拉遠一點，他怕崔智善這個時候還要傷害崔勝賢。
“他可是小允的孩子！你當年有那麼多女人，偏偏娶了小允，難道你不是愛她的嗎？”羅正思質問著崔智善，尋求著自己這麼多年心中的問題的答案。
“小允？”崔智善提起車應允，神情暗淡了不少，連去追究波斯地毯似乎都變得索然無味了，“也許吧，我當時一見到她，就愛上了她。”
羅正思的眼睛一刻不離的盯著他，等著聽他的下一句，卻只聽得一聲長長的嘆息，“可惜，她從不愛我。”
羅正思像是被雷劈中一般，微微彎曲著的背部顫了顫，果然，小允從來就沒有變心過，果然，小允這麼多年都只是在接受這個混蛋的強迫罷了。
“羅正思，你在我面前是勝利者，我服了。”崔智善像是支撐不住腳下一般，扶住了茶几，緩緩的吐露著，“那個賤婊子，不管我用什麼辦法，凌辱也好，討好也罷，她從來沒有忘記過你。”
“小允——”羅正思失落的低下頭，那一瞬間似乎蒼老了十歲，他摘下眼鏡，用力的揉了揉眼睛，漸漸模糊的世界讓他能愈發的感覺到自己的鼻頭越來越酸。
可以的話，他寧願，這麼多年，車應允是愛著崔智善的，這樣一來，至少羅正思可以騙騙自己，車應允失蹤的這麼多年，過的是幸福美滿的日子。
“可是啊，你贏了又如何！”崔智善看著羅正思悲憤自責的樣子，笑得很囂張，崔智善看到羅正思這個挫敗的樣子就覺得得意。
一邊笑著，崔智善一邊指向躺在旁邊的崔勝賢，“你看看，這個孩子的爸爸是我，不是你！讓車應允生下三個孩子的人，是我！不是你！”
羅正思神情複雜的看著崔智善，說實話，他很想把這個毀了車應允一生的混蛋狠狠的揍一頓，但他知道，要是自己現在這麼做了，崔勝賢就要這麼死在這裡了。
羅正思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車應允的兒子，崔智善不在乎，他在乎。
“救他，我在法庭上幫你。”羅正思指著崔勝賢，字正腔圓的對崔智善說。
崔智善愣了愣，顯然，他一直沒有想過，羅正思居然這次會站到他這邊來，一直拖著不給崔勝賢治療，也主要是因為他想氣一氣羅正思。
真奇怪啊，要是崔家倒了的話，對羅正思而言，不是給車應允報仇了嗎？
“無緣無故的，你為什麼要幫我？”崔智善算計人算計慣了，已經對任何人都存有疑心了，羅正思此時提出的這個建議在他看來真是太可疑了。
“不是無緣無故的。”羅正思倒吸了一口氣，這個老傢伙疑心真重啊，“你也看到了，我只是想保護車應允的這些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