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鞋很貴的,小心些,壞了你們賠不起!”陶豔霞小心地將鞋脫下,蠻橫的差遣著李叔家的僕人,好像這是她自己家的一樣。
自從陶豔霞跟蘇家和陶家關係都決裂後,她就再也沒有機會差遣別人了,可是她今天這麼一弄,可以證明,她那大小姐的架勢可是一點都沒丟。
“陶豔霞,我勸你收斂一點,這裡不是陶家!”唐梓夜氣急,出聲阻止她,這裡可是李叔家,更何況他們現在還有求於人家,怎麼能這麼不講禮貌。
陶豔霞嬌媚的臉上露出了委屈巴巴的表情,抿著櫻桃小嘴,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把餘家南心疼得不行,“唐梓夜,你吼她幹嘛?這本來就是僕人分內工作啊,陶小姐提醒她一下怎麼了?再說了,陶小姐多善良啊,她知道女僕賠不起,還特地提醒她呢……”
唐梓夜簡直要聽不下去了,現在的餘家南,真的完全被愛情矇蔽了雙眼,毫無原則地遷就著陶豔霞,算了,唐梓夜在心裡嘆了口氣,當務之急,還是要先把面前的事情解決,不要被他們干擾了。
大堂裡是古代的樣式,左右兩側的太師椅對面而列,大堂的中間是兩把椅子並排,那後面掛著一幅花鳥戲水圖,古樸氣派而不失靈氣。
李叔在太師椅上坐下,唐梓夜等人也在兩側坐下,僕人端來了茶,唐梓夜端起細細地聞了聞,品了品,嘴角勾起溫柔繾綣的笑意,“這是武夷山大紅袍,李叔真是好品味。”
李叔聞言,皺巴巴的臉上止不住的笑意,都笑成了一朵菊花,“沒想到夜兒還會品茶,我們真是志趣相投。”
唐梓夜和餘家南很快交換了一下眼神,李叔看起來對唐梓夜非常有好感,這樣下去,說不定真的能改變局勢。
“當然,我喝過這麼多種茶,其中,最喜歡的,還是這武夷山大紅袍,可惜,這上品的大紅袍,產量少之又少,可謂是一兩難求,沒想到李叔居然有藏品啊。”唐梓夜迎合地回答,這個老爺子,跟他真是相似,說不定,他們還能成為忘年交。
“那是當然,我這大紅袍,可是茶中之王,老朋友親自種的,摘下後,第一時間就給我送來了。”李叔得意洋洋的像是在誇耀什麼不得了的事業一般。可是,說完這句話以後,好久都沒再說下一句。
空氣安靜地可怕,只能聽得見李叔手中,茶杯和茶蓋之間的清脆的碰撞聲,唐梓夜和餘家南面面相覷,不知道他們是說錯了什麼。
李叔的行為從剛剛開始就有些怪異,看到唐梓夜時眼角隱秘的淚花,以及莫名的好像是等了唐梓夜好久後久別重逢的喜悅,唐梓夜對他的這些行為很不解,一個素不相識的老人,怎麼見到自己,反應這麼大。
“夜兒啊,你記不記得,你小的時候,見過我啊?”李叔嘆著氣,不自覺的把玩著手裡的握球,握球是鐵做的,發出不安的的碰撞聲。
“我……見過你?”唐梓夜細細地打量著李叔,雖然是古稀之年了,但是依稀可以看出當年的英姿。可是,唐梓夜小時候的事情,他怎能事事記得清楚?望著李叔一臉追問的樣子,唐梓夜不忍心說謊,直白的回答,“晚輩不記得了。”
李叔聞言,坐在太師椅上嘆了口氣,他瘦小的身軀蜷縮在椅子上,顯得分外滄桑,唐梓夜久久地望著他,心裡泛起了幾絲暖意,他沒想到有人這麼在乎自己,連那麼久之前的一面都能耿耿於懷到今天。
“夜兒,你那時還小,不記得也正常。”李叔頓了頓,舔了舔乾燥的雙唇,握著兩顆鋼珠的手侷促地揉搓著。思索了許久,就像是過去一個世紀那麼長。“讓我來告訴你吧,夜兒,你長大了,也該知道了,而且,我也不願意只是當你的一個陌生人了。”
李叔無限愛憐地看著唐梓夜,像是要把他永遠地映在腦海裡一般,這件事情,對唐梓夜來說,是一個包袱,可是,他是在不願再隱瞞下去,希望唐梓夜聽完以後,也可以原諒他這個半截身入土的人的一點小自私。
“夜兒啊,其實,我也是跟你有些血緣關係的,你的媽媽,也就是周溪,當年我和沈青離婚後,沈青帶著還是嬰兒周溪嫁到了名門周家,周溪才改的名,後來周溪和你爸爸結婚了。我要去和周溪相認,唐老爺子反對,我因為這事跟他大吵了一架,他要我離開公司,我在臨走前要求見剛剛上幼兒園的你一面,夜兒啊,你小時候,跟你媽媽真像……”李叔說著說著,聲音哽咽了起來,那次見面以後,唐家堅決禁止他在出現在唐梓夜的面前,他雖然相見孫子,卻一直受到監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