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辦公室的椅子上久久不能回神,他想不通餘家南什麼時候竟然會為了一個女人做出這種事情,也想不到為什麼這種事情的股東大會自己全然沒有參與的權利。他眉頭微微一皺,隱隱覺得哪裡有些不對,但這種感覺在他的腦海中閃爍了一瞬便消失了。
他彷彿一瞬間想到了什麼,但最終什麼都沒有抓住。陶夭那邊他不知道還能隱瞞多久,他只是不想讓他的女人擔心。那個小姑娘,還是太簡單了,遠遠比不過陶豔霞那個女人,竟然自己也被那個女人布了一道。背後的落地玻璃窗外的天色愈加昏沉,灰黃的夕陽伴隨著室內焦灼的菸草燃燒未盡的氣息,道不出的複雜惆悵。
…………
公司的雜物間。小王貓著身子緊貼著門,生怕有人進來,頻繁的看著門上的貓眼向外張望著。拿著手機的手捏的緊的發疼,指尖都變得青白:“……喂,蘇淮。你交代的事我辦完了。”
“嗯?”蘇淮正欲端起茶杯的手緩緩落下了,嘴角不由得微微的提了一下。太快,以至於讓人懷疑看走了眼。
“你裝什麼蒜啊,姓蘇的。”小王本來就是個搞技術的,不善這些彎彎繞繞的交際,沒什麼城府,不由得心下一慌。
蘇淮輕輕吹了吹茶杯上面的飄散的霧氣,綴了一口,緩緩的說“沒有,不會虧待你的,你放心。先問你,股東大會的結果告訴你家唐總了嗎?他什麼反應?”
小王對唐梓夜真的是又愧疚又害怕。怕自己一朝被揭露,就要離開走人,這種矛盾感不停地纏繞著他。“如你所料,果不其然真的開始懷疑餘家南了,事情我辦完了,你是時候把u盤給我了!兔子急了也會咬人,你要是敢把我逼急了,我就敢把這件事捅出去!”他暴躁的抓撓著自己的頭髮,面露兇相,眼眶通紅。
“呵”蘇淮淡淡的嘲諷一笑“你倒是真的敢捅出去給我看看啊”
小王張了張嘴,卻欲言又止。
“行了,不用威脅我了。我說話算話,但別忘了,你之前的工作失誤要不是我暗地裡攬下來了,別說丟了工作,就是整個公司都會被連累。那你覺得你家的唐總還能保得住你嗎?”蘇淮道“失誤證據的那個隨身碟我讓我的助手會給你的。但,姓王的,你也記住了,這次我不是逼你的,路是你自己選的。”
“明白了,這件事就算爛掉了,我不想再提了,事我也做了,咱們倆清了”小王身體滑坐到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蘇淮不露聲色的依舊不冷不淡的說道:“還不用你告訴我,為了安全起見,咱兩不會有交集的,對了,事辦的不錯。”
電話突然結束通話。小王茫然了一瞬,最後裝作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理了理領帶和頭髮,悄摸摸的離開了。
另一邊在辦公室裡煙霧繚繞的唐梓夜覺得,既然事已至此,他是不會放棄陶夭的,他也不太可能就為此怨恨上餘家南這個兄弟。不如現在亡羊補牢,應該還來得及。思及此,他掏出手機,猶豫再三,終於打下了那個電話“是我,對。嗯,今天晚上幫我約一下餘家南,嗯,老地方吧……”
深夜十一點,夜幕已經拉下。環路上的霓虹燈和鱗次櫛比的高樓大廈燈火通明,街角的那家酒吧的標牌在夜色中隱隱發著淡白的光。餘家南開著一輛喬治·巴頓停在酒吧門前,漆黑的ORV和別人和旁邊一排的形成了鮮明對比。餘家南推開車門,旁邊的泊車小哥眼尖一眼認出,急忙跑過來:“餘總!”餘家南將鑰匙丟給那個小哥,微微頷首示意,徑直走入大門。熟門熟路的七繞八繞走入了那個包間。
門裡的唐梓夜坐在深灰絲絨的沙發上,看到門被開啟,抬了抬眼“家南,好久不見啊。”
餘家南看到唐梓夜,順勢坐在一邊,拿起桌子上的一瓶酒給兩個杯子滿上了“是好久不見了,你那邊事挺多的,我這邊公司最近也忙,今晚既然有機會,那就多玩一會。”
唐梓夜的頭髮凌亂,眼球的紅血絲布滿了,他端起其中的一杯酒,仰起頭一飲而盡。他的喉結動了一動,辛辣刺激的液體順著流下,溢位的酒液順著嘴角和他脖子的線條沒入衣服。餘家南看著他,眯了眯眼。“今天叫你來,是想問你一點事。”
唐梓夜的嗓音壓抑而沙啞的緩緩響起“我問你,股東大會的事情,是不是你做的手腳?你回答我。”
餘家南一愣:“那天我有事,我是叫我的特助代替我出席大會的。我承認陶豔霞是叫過我,讓我投百分之五的票。你知道的,我拒絕不了她。”唐梓夜一把揪住餘家南的領子,將他猛的壓在沙發上,憤怒的吼叫:“那你就能拒絕我嗎!你就這樣子對待我的信任嗎!餘家南,咱兩幾十年的交情啊!我比不過嗎!陶豔霞那個女人憑什麼啊!”
餘家南對吼過去:“我沒有背叛你!雖然我答應了她,但你為了陶夭難道不會這麼做嗎?而且我私下都盤算好了,這百分之五的票不會影響結果的,哪怕加上這五點,不過也百分之三四十而已。這個結局我也沒有想到!你明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