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人們還沉浸在新年的喜慶中時,京城內卻被一件驚天大案鬧得人心惶惶。
靖王薛睿因通敵、謀逆等罪被關入大牢。一時間牽連甚廣,文武百官皆人人自危。
如今皇帝已進入垂暮之年,對謀逆之事十分忌憚,他命趙王薛紹和大將軍顧致遠聯合督辦此案。
看到鐵證如山,皇帝勃然大怒,即刻下令將涉案之人處死,哪怕皇后前來求情也無濟於事。
寒風料峭,吹到臉上猶如刀割一般,讓人忍不住直打哆嗦。
顧謙跪在門外紋絲不動,任憑那一縷縷青絲隨風飛舞。
許久之後顧致遠從屋內走了出來,看到顧謙後他滿臉不悅,“你怎麼還跪在這?”
方才顧致遠已經狠狠地將顧謙訓斥了一番,本以為他這次會老老實實地離開了。
“父親,薛衡如今才十二歲,怎麼會與謀逆案有所牽連?孩兒請您向皇上求情,饒他一命。”
顧謙口中的薛衡就是靖王的兒子,這些年他倆的感情早已比親兄弟還親。這件案子關乎到薛衡的生死,他決不能坐視不理。
顧致遠剛剛才壓下去的怒氣頓時又燃燒了起來,“你真是糊塗!縱使他與此案毫無瓜葛,就憑他母親是西戎的公主,他體內有一半羌人的血統,皇上又豈會饒他性命?”
“他可是皇孫啊!”
“哼,在這種非常時期,皇上連靖王都要殺,區區一個皇孫又能怎麼樣?”
顧謙跪在地上向前挪了幾步,緊緊拉著顧致遠的衣角哽咽道:“可是,可是孩兒不想眼睜睜地看著他命喪黃泉。父親您是大將軍,您一定會有辦法的,求您救救他吧!”
“如今朝中文武百官沒有一個不急著要和這樁案子撇清關係,我又怎麼能去趟這灘渾水?為避免受到誅連,此事今後你休得再提!”
隨後他向身邊的幾個侍衛吩咐道:“你們將公子帶下去,好生看管,這幾天不許他離開府中半步。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我拿你們是問!”
“父親,父親!”任憑顧謙如何苦苦哀求,顧致遠依舊無動於衷。
鵝毛般的大雪鋪天蓋地的從空中落下,大地早已是白茫茫的一片,街道上的行人寥寥無幾。
天牢位於監獄的最裡面,這裡終年不見天日,只靠著過道上的幾個火把照明。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黴味和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讓人感到窒息。
平時這裡無人問津,此時卻顯得異常忙碌,獄卒們將要處死的人犯們全部集中到了一起。
昔日的達官貴人們此刻卻淪為階下之囚,披頭散髮、絲毫沒有了往日的風采。他們一排排地跪著,求饒聲,哀嚎聲此起彼伏,不絕於耳。
不知是因為天冷還是害怕的緣故,薛衡依偎在蕭蓉的懷裡瑟瑟發抖。
蕭蓉用手不停地撫摸著薛衡的腦袋安慰道:“衡兒,別怕,有孃親在。”
她臉若銀盆,眼似水杏,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雖說此刻正穿著素白的囚衣卻依舊掩蓋不了她嫻靜脫俗,矜持高貴的氣質。
大啟建國不過才幾十年的時間,各地藩王割據,周邊各國皆虎視眈眈。靖王從小被送到西戎當質子,在他為質的這段時間和西戎公主的蕭蓉兩情相悅。
因薛睿舉止不凡、豁達大度亦深得西戎王的喜愛。西戎王非但沒有為難於他,反而還將他提前送了回來。
“孃親,皇爺爺為何要殺我們?”
蕭蓉知道薛衡這個年紀還無法理解朝堂上的陰謀詭計,只能無奈地嘆了口氣,“你皇爺爺年紀大了,容易聽信奸佞小人的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