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隨後又仔細商討了一番,見夜有些深了,陸明霜也識相地不再打擾陸明霆休息,便回去了。
夜逐漸深了,冬天的寒風在窗外呼嘯,彷彿預示著幽州城中惶惶的人心。
陸明霆脫下外衣坐在床上一動不動,許久之後才默默地嘆了口氣,隨後滅了床旁的油燈,臥在床榻上閉上雙眼準備就寢。
突然,從肺部上湧來一股衝擊力,陸明霆猛地睜開雙眼彈坐了起來,他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曲背弓腰開始猛烈的咳嗽,喉嚨的瘙癢惹得他險些一口氣呼吸不上來,
“咳咳……”這咳嗽根本停不下來,一下接著一下,陸明霆知道是自己的咳疾又犯了。
在陸明霆的記憶之中,這個病他打孃胎裡就帶出來了,春夏秋三季他只要每天按時吃藥就不會病發,但是到了冬天之後,這病就變得越發不可收拾。
劇烈的咳嗽聲如同一下下的催命聲,陸明霆咳的喉嚨也幹了,心都跟著有些心絞痛。四肢發麻渾身抽搐,氣一口都喘不上來。
藥!陸明霆跌撞著想要下床,卻因為雙腿使不上力,所以一下子就跌倒在了地上。
痛苦的感覺折磨著他,也驅使著他繼續奮力向前爬。大夫給的緊急止咳藥丸就放在櫃子上的那個瓷瓶裡面,他距離它不過幾步之遙。
陸明霆挪動雙臂,藉助它們向前挪動自己的身子向前,他幾乎用盡了自己渾身的力氣這才好不容易爬到櫃子下面。
他拉著櫃子突出的地方,顫顫巍巍地支撐起來自己的身體,好不容易站了起來,他又開始猛地咳嗽。在彎腰的瞬間他一手抓住瓷瓶,隨後如釋重負一般臥倒在了地上。
他顫抖著雙手開啟瓷瓶,藥丸灑落一地,他如同一個看見食物的乞丐一般把地上的藥丸全部塞進自己的口中,隨後倚靠在牆邊大口喘氣。
過了好一會兒,咳嗽聲逐漸變成微弱的呼吸聲,陸明霆就像剛剛打完一場艱難的仗計程車兵一般疲憊。
藉著月色,他看到了滿地狼籍,一股心酸感湧上心頭。
他猛地開始錘自己的胸口,一邊錘還一邊大聲罵自己說:“這不中用的身子,我要你有何用啊!”
他真是恨,恨上天這般不公,給了他一個才思敏捷的頭腦,卻給了它這副敗壞的身子。
從小因為這孱弱的身體,他受了不少的苦。生病不說,因為身子太弱,所以他不能夠習武。
看著別家的小男孩兒在那裡耍棍棒扮演將軍,他卻只能蹲在牆角羨慕嫉妒。甚至因為他不能學武,還會被別的孩子當做異類。
“你看,他明明是個男子,卻不能夠習武,真是笑死人了。”
“這樣倒還不如和我姐姐一樣做個女子,每天縫線繡花得了哈哈哈。”
這些話他聽的再也不能多了,聽多了之後也逐漸不在乎了。
在然後,影響更大,他向父親申請官職,父親要麼就是轉移話題要麼就是安排文官,為這事情他已經和陸禮吵過不止一次架。
甚至在為他相親時,別家女子知道他有咳疾,都紛紛搖頭晃腦不要,只有那些家道中落看中陸家背景的人還能勉強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