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犯難了。
太子想去,自然很必要,畢竟這時候他需要一個讓朝臣信服的大功。但是老二不管是能力還是經驗都明顯要突出不少,說實話,讓老二去更加妥當。
況且,不論怎樣,這倆都是自己的兒子啊。
龍椅上皇帝兩邊為難,不自覺就看向最稱心的鄧閩,誰知這人老神在在,一副“皇上的家事,老奴就不插手了”的架勢。
哎這老東西!皇上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宋湛誠,又收回目光,心道這孩子穩重,西北事關重大,不如他另找機會給太子?
大殿裡瀰漫著濃厚的緊張味道,每個人都各有心思。
宋景赫一直偷偷往皇上臉上瞄,心裡又是著急又得竭力保持鎮定,此時立馬暗叫不妙,心下靈機一動,臉上換了一副忠誠懇切的模樣,雙手抱拳向皇上道:
“父皇,兒臣自知自己愚笨,幹了好些讓父皇惱火的蠢事,然則兒臣誠心悔過,望父皇給兒臣一個機會。兒臣此次去往西北,定當虛心聽賢臣之諫言,如若有一絲懈怠,兒臣從此鎮守西北不回!”
這話說的鐵骨錚錚,尤其是那誓言,更是無法讓人不信,饒是局外人聽了都覺得太子是有心覺悟,更何況是一直在太子身上寄予了大希望的皇上。
再抬頭一看,皇上果然老懷欣慰,嚴肅又慈愛得盯著太子,“景赫你,真是胡說,這江山豈是能隨便拿來下注的?今天這話為父就當沒聽過,你只要有這個心,就不要讓為父失望!”
宋景赫欣喜若狂,雙眼發亮的看著皇上。
大殿裡兩人父慈子孝,皇上更是覺得,他一直以來想要的東西,終於圓滿了。兩人對視中,都沒看見宋湛城眼裡閃過一絲痛苦。
然而天下大義擺在眼前,反正他也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便強行忍著熊熊怒火。
咚!
宋湛城對著皇上,鄭重莊嚴的磕了一個頭,引得皇上蹙眉,心道這老二真是不會看眼色,趕在宋湛誠開口前就下令。
“好了,這事就這麼定了,老二你剛從那邊回來,也沒好好休息,這次就讓你皇兄辛苦跑一趟,你有空就去陪陪你皇姐,行了,都下去吧。”
說完,皇上就離開了大殿,太子緊跟過去,那囂張跋扈,得意忘形的眼光刺痛了宋湛誠,他不甘心,同樣是親生兒子……
宋湛誠目光清冷,跪在地上沒動,鄧閩回頭望了一眼,迅速斂去不該有的神色,輕輕搖了搖頭,也不知意欲何為。
天色似乎已暗,大殿裡光線不足,幾盞燭火併未映出多少光亮,墨青石板在宋湛誠身上畫出一抹抹暗影,隨著輕輕的“噼啪”一聲,外面驚雷滾滾。
宋湛誠站在白玉石臺階上,呢喃著,原來不是天黑,是變天了……
鄧閩不知道什麼時候冒出來,默默的捧著斗篷和雨傘,並未說話,看來並不是被人授意而來,宋湛誠笑了笑,沒接,“鄧公公不必擔憂,我這就回了。”
趕緊回去吧,讓程婧菀給自己熬一碗湯藥,喝完睡一覺就好。
晉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