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過頭去的宋湛誠沒有看見微光照進來落在程婧婉側臉上時,對方流露的那一點憂心忡忡。
外面傳來人聲,程婧婉皺眉回頭,只見一個一身白衣的女子帶著幾人走了進來。
隨著那白衣女子一步一步走進來,程婧婉就攥起了自己的手指……
流影。
當初被她從野地救回來時,她滿身都是被人虐待所致的傷,如今……看來已經痊癒了。
感覺到了有人接近,宋湛誠也警覺的張開了眼睛,面色蒼白的厲害。
“噓,躺下別動。”程婧婉輕聲開口說話,眼疾手快按住宋湛誠。
流影就連在戰場上都是一身白衣如同江臨謫仙,清淡素雅,笑盈盈的負手而立。
但是隻有程婧婉知道,流影水一樣的外表只是假象。
“姑娘,”溫和的女聲響了起來,熟悉的聲音差點要程婧婉落下眼淚來,“聽說你們受傷了。”
白衣女子緩步走來,她身後的幾個女子手中端著托盤,上面放著幾個藥瓶,“這是我們程將軍之前留下的一點藥,療傷效果極佳,還望笑納。”
聽著對方的話,程婧婉的手指就忍不住微微僵硬,恍惚就想起從前,自己親手將藥放在對方的手上,教躺在病榻傷的流影如何分辨與使用……
宋湛誠看見流影眼睛就微微眯了一下,程婧婉走上前接了藥,對著流影道謝,流影也是微微頷首,隨後便轉身離開。
“那個女人不簡單。”
人走之後,一直沉默的宋湛誠開口說話,程婧婉回頭,接著就看見宋湛誠拿了只藥瓶在手中,“藥量上面控制的很嚴苛。”
程婧婉無言,流影心思縝密,怎麼可能不存點心思手段。
出了臨時的牢房,流影看了一眼頭頂的樹梢,“影姐,為什麼一直拿藥吊著他們兩個,很麻煩不是嗎?”一邊的手下不解的發問。
流影莞爾一笑,隨後柔和開口,“之前有人教過我,囚犯的傷口要吊著養,”彎著點好看的眼睛,“要不然傷好之後逃跑了怎麼辦?”流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雙好看的眼睛微微的彎著一點笑,繼而道,“留著他們兩個的命,可以慢慢折磨。”
……
當天夜晚,本來二人都在安靜的睡覺,但是程婧婉卻聽見了壓抑的急喘,她清醒的很快,立馬發現了聲音的源頭還有不對勁的地方。
只見宋湛誠此時躺在那裡,死死皺著眉頭,程婧婉心中暗叫不好,隨後立馬上前摸了摸對方的額頭。
果不其然溫度格外高。
“宋湛誠?”她伸手晃了晃宋湛誠,沒什麼用處,她稍微遲疑片刻後,取出來了本屬於她那一份的藥,塞進宋湛誠口中。
折騰了大半夜,最後宋湛誠的高熱好不容易算是降下來,程婧婉也是鬆了一口氣,最後靠著牆壁癱坐。
此時宋湛誠已經昏睡了過去,程婧婉姐坐在地上無聲看著自己的影子,末了替宋湛誠把脈過後,將最後的藥也給他餵了下去。
畢竟不能看他真的死在這裡。
折騰了一晚上也累了,程婧婉不知不覺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等到她張眼的時候就看見宋湛誠坐在她的身邊,無聲的看他。
“你醒了。”
宋湛誠不回答,冷淡的看她,但是看的出來狀態好了不少。
片刻後,宋湛誠冷聲問:“把藥都給我了,你怎麼辦?”
“我沒事。”程婧菀忽然莞爾一笑,像是如釋重負,“你才是讓我們走出這裡的唯一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