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親王府地牢。
“滴答——滴答——”
潮溼水聲從空曠的地牢裡面發出陣陣清脆的聲響,混合著有些潮黴的淡淡血腥味,一陣一陣,分散在整個地牢困囚。
夢溪身著一身白色褻衣抱膝坐在困著她牢籠的一個角落,渾身上下有些灰塵和狼狽,但是沒有動刑後的血痕和死灰。
已經過了很多天了。
她什麼都沒說,因此後面也無人來問,佛山他們更不可能對她動刑,她就一直被關在這裡。
顯得默然,和寂靜。
但是這中間若有似無有人給她傳一些資訊,因此她知道宋湛誠已經帶兵出去尋,或者說是抓捕程姐姐了。
後面的事就不知道了。
夢溪動了動有些發僵的腳,低潮寒冷才是最讓她受不了的,他們沒有封她的內力,似乎根本不懼她會因此逃出去,對這個地牢的保護信任,有恃無恐。
她也的確跑不出去,只能每次用內力來讓血液迴圈身體變暖一點,也只有這個用處,可能他們也是這麼想的。
時間已然過去太多了,不能再坐以待斃,夢溪看了看有些髒汙的手,抿了抿唇待腿不冷麻了之後緩緩站起,倏忽一個踉蹌堪堪扶住床榻。
隨著身子站穩右手彎成一個奇異的手勢放在唇邊吹了一個哨聲。
哨聲聲音不大,混合著內力可以說是能傳得很遠。
地牢附近杳無人煙,因此也不怕會有人發現。
隨後不過片刻間,就有了一隻信鴿從牢獄的上當細小透窗飛了進來。
夢溪伸手握住將信鴿放在床榻上,然後從懷中摸出一張似是焦急蹂躪過的白紙,無字,隨後咬破自己的手指緩緩寫上。
不過三行血書小字,就已經道出了現在的局勢和她的預判,也讓夢溪的臉色更加蒼白。
摺疊好放在信鴿腳旁的甬道里,放飛。
這是她在恆國的時候程母交給她的。
程母還是不放心程婧菀單獨嫁入異國,於是告訴了夢溪這樣一個他們家隱秘的傳信方式,如果有事直接可到程母手上。
這事程婧菀也不知道,因為程母怕程婧菀到時候覺得有負擔,而夢溪覺得沒什麼,不過程母說不說,她也就聽從了,畢竟是為程姐姐好的事情,所以她不拒絕。
沒想到真有用上這個的一天。
一切都在進行當中。
地牢外面的韋芸站在一處高坡上看著從地牢裡面飛出來的信鴿,唇邊泛著淡淡笑意,亦如程婧菀每次所看到的笑意一般,溫和清婉。
身後是一個黑衣人,看到那個信鴿頗為有些遲疑,“公主……”
“走罷。”韋芸沒有讓他的話說完,而是轉身朝著來時的路回去,放任那隻信鴿翱翔於天地之間。
“是。”
黑衣人頓了頓,恭敬沉默緊隨而後。
……
“報——”
“翼北恆國大軍壓境,我方不敵。”
宋湛誠神色陰翳的看著外面有些暗沉的天,在知道程婧菀不想見到他之後他就輾轉來到了恆翼兩國直面的邊境處,這裡有他的兵,總比之閆鶴那裡好得多,而且知道程婧菀還尚安全就沒什麼了。
誰曾料想不過剛到一日見到眾將領就被告知恆國大軍壓境,這是怎麼回事?
時間拉回到幾天前夢溪讓信鴿送信的第二天。
恆翼兩國地域遼闊,自然路程也甚是遙遠,普通人騎馬如果快半月就能到邊境,慢則多月,但是天上飛的則沒那麼多顧及了,展翅高飛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