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菀努力讓自己平復下來方才難受的感覺,待緩過來後方才繼續開口,這裡她真的是一刻也不想多待了,不管他們到底想要如何,她這次必走無疑,這裡的人,她一個也不想見,心底空落落的,急需回家得已填充。
之前被壓抑住的念頭又被提了上來,這次更甚,幸得還尚有一分理智,“這次你在城郊處準備馬車,切記不要太顯眼,我們午時出發,午時為侍衛值班輪換,中間只有一刻時間,這中間從後門出,你等會兒去西苑尋上次那個人,屆時他會幫助把後門的人支開。”
喘勻氣後繼續道:“還有三個時辰,這次你務必要做得滴水不漏,得瞞著宋湛誠的人,我相信你的輕功。”
待在王府這麼久又怎會真的沒有人脈,有次偶然救得一人尚在府中,現在該是去找那個人還人情的時候了。
不用說通夢溪定然知道那人是誰,這次她沒有半分猶疑,直接應了,王爺已然讓她失望,本來以為能一直護著程姐姐無憂,沒想到最後卻是這等結局,所以就不怪她把程姐姐帶走了。
直接走出臥房提氣運上輕功悄無聲息朝王府外躍去。
一切都在侍衛的眼皮子底下進行,可卻沒人發現。
靜靜等待著這三個時辰,程婧菀面無表情坐在床榻上,被子僅蓋住了下半身,雙腿屈膝,雙手環住雙腿下頜抵在膝蓋上,路在外面的雙手已然被凍得失去知覺,但是內心卻無任何反應,目光無聚焦的看著前面。
腦海中閃過一幕幕,卻無一是關於宋湛誠,都說人在最無助難過的時候會首先想到之前被溫暖的日子,然後一遍遍濾過又一遍遍回味,讓那種感覺無限放大,內心的難受痛苦也就無限被放大。
程婧菀現在就是處於這樣的狀態,她想起了小時候的種種,他們一家人在一起算得上是一個很和睦的家庭了,她也是在溫室寵愛中長大,被兄長姐姐寵著,從不曾受任何委屈。
人總是要向前看,但是她覺得向前看那光芒有點刺目,讓她止不住的閉眼後退,想退到安全距離,想退到最初的那片溫暖中去。
時間過得很快,夢溪什麼時候回來程婧菀就在床榻上做了多久,夜已降臨,才起身就被腿部麻痺給絆住了身子。
幸得夢溪及時扶住,不然恐怕是會摔在地上,夢溪已然全部準備好,這次她保證沒有任何人知道,就差最後一步了,時間。
離子時還尚有一刻鐘,包袱行禮等東西早已收拾好,他們沒有拿太多的東西,而是隻挑了些必要的衣物和錢財。
冬天不帶衣物他們可能堅持不到出翼國可能就不行了。
時間到。
程婧菀抿了抿唇,“走。”
夢溪點了點頭,護在程婧菀的身後一併走出房門。
外面靜悄悄的,燈火星星點點聚集在前院,後院甚少,畢竟是內人居住之地,其他人也不得進來,雖特殊時期,不過也只多了幾個人,這幾個人不足為懼,夢溪早已弄好了,所以她們安然的出了南苑。
踏出南苑那一步程婧菀回頭望了一眼書房的位置,垂眸睫毛顫了顫,最後還是頭也不回的走出了那個她生活了許久都地方。
而在書房假寐的宋湛誠一概不知,他尚在回想他和程婧菀之間的事,可是又不得頭緒。
睜開眼心底有些不安,不過隨即就被睏意給壓了下去,就此閉眸,直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