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婧菀有些失落,但是忽然又晃過神來,自己為何要擔心宋湛誠會不會被暗器傷到,真是沒事閒的。程婧菀有些氣急敗壞地搖了搖頭,開始接著練習扔鏢。
晚飯時分,三人歇息下來,累了一天,程婧菀吃過晚飯之後就感謝星潮,說道:“謝謝你這一下午的教學,早點回去休息。”星潮衝程婧菀點了點頭,便離開了。程婧菀送完水生便也回到自己房裡。
閒來無事便翻出書來,隨便翻了一頁,只見上面寫到,“驗屍併骨傷損處,痕跡未現,用糟(酒糟)、醋潑罨屍首,於露天以新油絹或明油雨傘覆欲見處,迎日隔傘看,痕即現。若陰雨,以熱炭隔照。此良法也”,這是驗屍之法。
程婧菀看了一眼書名,原來這是宋慈的《洗冤集錄》,一看到宋慈,程婧菀又想到了宋湛誠,不知道宋湛誠怎麼樣了,是不是還在邊境。
為什麼自己又能想到宋湛誠,宋湛誠好像今天還沒有給自己來信,他為何突然今天沒有了來信,以前自己在京城,路途遙遠,自己都能每日或者每兩日收到一封,也不知為何自己都到了邊境,反倒少了?
想到這,程婧菀竟然有一些生氣抑或是失落,其實程婧菀還沒有意識到,宋湛誠的一舉一動甚至已經開始潛移默化的影響著自己的心情,但是程婧菀的犟脾氣就是不肯承認,她自言自語,“一定是習慣了他每日彙報的訊息,他今日為何沒有像我彙報翼國的動向?”
程婧菀有些心煩意亂,看今個月色還好,便打算出去走走,她像這營地外走,卻看到一個人影在訓練場上自己一個人舞劍,程婧菀有些好奇,慢慢的走進卻發現正在練武的那人是水生。
“水生。”程婧菀叫住了她,水生沒有想到程婧菀會發現自己在這,一時間不知所措,神態好像是個偷吃糖結果被抓包的小孩子。水生將劍揹著身後,有些結巴的問道:“程、程姐姐,你怎麼還沒休息?”
程婧菀走到水生跟前,問道:“這件事應該我問你才對。你怎麼還沒有休息?”“我、我再練一會。”水生低下頭,回答道。
“好了好了,走吧,早點休息。”程婧菀拉過水生的胳膊,卻無意中發現水生皺了一下眉,程婧菀又問道:“怎麼了?”
水生把手抽回,背在身後,連忙解釋道:“沒怎麼沒怎麼。”程婧菀感覺不對,一把拽過她的手,將她的袖子挽起,卻看到胳膊上青青紫紫的傷痕。程婧菀心疼地問道:“水生,你這身上是怎麼弄的?”
“只是訓練的時候難免得磕磕碰碰。”水生摸了摸頭,靦腆地笑了笑。程婧菀心疼的說道:“傻丫頭,這麼拼命做什麼?你已經很優秀了。”水生抬起頭,看著程婧菀的眼窩,認真的回答道:“我想保護程姐姐。”
程婧菀鼻頭一酸,感動得說不出話來,一把抱住水生,“傻丫頭,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姐姐這不是好好的。”
“嗯。我知道:我是姐姐救回來的,現在換我來保護程姐姐。”水生也抱著程婧菀,從程婧菀將她們救下,並且命名寒月軍的時候,寒月軍的每一個姐妹都是視程婧菀為信仰,想要拼命的護她周全,這對於整個寒月軍來說是一種重生,是再造之恩。
程婧菀摸了摸水生的頭,說道:“走,姐姐帶你去上藥。”程婧菀便把她帶回了自己的房間裡,拿了些自己調製的金創藥,給水生上了一些。
“水生,你有沒有想那些寒月軍的姐妹?”上藥的時候,程婧菀和水生開始了閒聊,水生聽到程婧菀這麼問自己,“想啊,怎麼不想。”“我也想她們了,等兩國談判結束,我們就去看她們,畢竟我們現在是恆國人,談判之前是要避嫌的。”
程婧菀嘆了一口氣,果然身份越高束縛越多,水生回答道:“我能理解的,程姐姐,等我們議和結束,水生就和你一起回寒月軍。”
程婧菀有些心裡不是滋味,於是對水生說,“等這些事情塵埃落定,我就說服恆國,把寒月軍編入恆國。”
“真的麼?”水生開心的看著程婧菀,一不小心淤青的地方撞到了床板,疼得水生直咧嘴。
看到水生這個模樣,程婧菀忍不住笑了,“真的真的,程姐姐答應你。快躺下吧。”水生衝著程婧菀吐了吐舌頭,看了程婧菀,滿臉幸福。
程婧菀剛剛梳洗完畢,就有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跑了進來,“報告使團,翼國的使者已經到達了軍營邊境,來意是要與恆國議和。”程婧菀聽了這話心一驚,宋湛誠來了?
“去設酒宴,中午我們宴請翼國使團。”程婧菀吩咐下去,想到即將見到宋湛誠,心情都不自覺的開心起來,連嘴角都比以往上揚的弧度大了些。
忙活了一上午,酒宴終於備好,程婧菀和翼國使團已全部落座,程婧菀對侍衛用了個眼色,侍衛便去邀請了翼國使者來到宴席上。
翼國使者從門進來的那一刻,最前面的那個男人便是宋湛誠。有一陣子沒見了,宋湛誠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老樣子,但程婧菀又覺得宋湛誠有了一些變化,又不知哪裡有了變化,就是和原來的感覺不同了。
程婧菀不知道:那是因為宋湛誠已經在她的心裡安家落戶了。
程婧菀和宋湛誠作為交戰兩國的使者團代表,自然不能表示得太過親密,程婧菀作為這場宴席的東道主,首先開口,“翼國使團請落座,我是恆國使團代表,程婧菀。”
宋湛誠假裝十分詫異,回應道:“想不到恆國派了個女子,果然是巾幗不讓鬚眉,我是翼國的使團代表,晉親王宋湛誠。”
“同樣想不到,貴國的親王竟如此年輕有為,貴國果然是人才濟濟。”程婧菀與宋湛誠開始了假裝不相識的客套。
“我們恆國一向以和平為主張,百姓安居樂業為目的的,而戰爭卻是令百姓苦不堪言,更是死傷無數,這與我國皇上的想法大相徑庭。”程婧菀抿了口茶,緩緩地道來。
宋湛誠也看了一眼程婧菀的眼色,回答道:“程姑娘所言極是,我翼國皇帝也是抱著一樣的想法,希望能早日救百姓於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