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客居軟榻一旁石臺上的青蠱繚繞升煙被引著往上飄去,卻又在半空中四面擴散開來隱蹤不見。
如嗚如訴,被細風控制得形態變幻,讓人想揪住那指尖餘繞細細把玩。
遊走于山水墨畫之間,透屏遮掩住了那軟榻上的兩個交纏修長身影,讓人曖昧不清。
“怎了?”程婧菀伸出微涼指尖替人撫平了那眉間皺褶,這樣皺著可不好,容易老。
從剛才起宋湛誠便就一直心神不寧的,也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手中的書邊角也被幾指攥緊而弄出些許突兀的皺痕。
宋湛誠抬手捏住眉間那指握於溫熱手中,黑眸幽深暗沉不時閃過些許複雜情緒,遂後開口啟唇回道,“我心裡總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話語中隱隱藏著擔心又似乎夾帶著不確定性。
程婧菀任由了人把自己的手握著,順帶著往人懷裡縮了縮,這天兒確實比之前涼了許多,抬眸隔著山水墨屏望了眼緊閉的透窗外,罷閉眸淡然笑嘆安慰人打趣道,“這才剛成親你就有不好的預感,那以後可怎麼辦?”
宋湛誠聞聲啞然失笑,搖頭唇角上揚捏了捏手中溫軟的手,“你呀,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程婧菀怎麼可能不知道,就是不想讓他多想罷了,不確定性的事情太多,如果一一都去想那還不得把自己煩心死,過好當下就夠了。
不過,當然這也僅限於那些微小的事,當然有些事她也不方便參與,點到為止。
“噔噔噔。”
窗戶外低聲的敲打聲傳來,宋湛誠和程婧菀互相對視了一眼,看來信到了。
不過須臾。
宋湛誠看著手中的信箋悄然又皺起了眉,殺害同門?
看來自己算是陰差陽錯替師門執行門規了。
也不算插手,畢竟自己尚亦身為雨簾山中之人,且作為門中二弟子,應當有這權利的。
只是沒想到,她竟會如此糊塗。
這事也終將是告一段落了。
戲班子唱戲,一幕戲起一幕戲落,戲中有戲中的規矩,也有戲中的人生。
現世何嘗不是一幕戲,這幕落下,另幕升起,倒也顯得合乎常理。
東宮太子府。
這幾日宋湛誠享著懷中美人,溫香軟玉,這邊太子宋景赫可謂是突然腦門兒清了片刻,終於頓悟,為了不讓自己變得太過於在皇帝面前礙眼透明再次重獲青睞,近來都在調查這朝中貪汙腐敗之行。
企圖給皇帝一個自己因職勞功的好印象。
不盡然,主要是他突然想到之前耶魯在一開始跟他說的話。
“貪官汙吏最需懲治。”
耶魯雖近來他愈發看他不爽,不過不得不承認他作為謀士的能力還是尚可的。
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是最中心最重要的問題,這幾天他想了一下,如果自己先行探查這些,到時候不僅給了皇帝一個好印象,還能抓住一些人的把柄,可謂是兩全其美。
且這過程也相當順利,還真讓他捕風捉影抓住了一些朝中官員的小辮子,待明日早朝定讓那些人瞧瞧他可不是吃素的!
想罷宋景赫唇邊蔓延開來一絲若有似無的得意笑意,隨即摟過一旁的俏麗女子就往臥房行去。
宋景赫可謂奉行,人生在世,及時行樂,翻雲覆雨,好不快活。
哈,開心就好,管那麼多幹什麼呢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