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眸色淡了些,本來興致也就不高這會兒更是沒了。
京城誰人不知沈家沈琉月琴棋書畫皆不通?皇上至今還記得,當初他還是個皇子的時候,那個風華絕世的女子進宮的時候對他說的話
“錦王,我沐琉汐的女兒是不會學什麼琴棋書畫的,她生來不為男人,只為自己,誰說這世上女子註定不如男的?”
因著沐琉汐的這句話,當沐琉汐病逝後他還惦記關注沈琉月了許久,可那時候的沈琉月給他的盡是失望,後來便逐漸少了關注。
皇上更是不會知道,沈琉月的前世竟然活的那般狼狽,與沐琉汐的期待,竟然是完全相背而馳的。
無論沈琉月後來是什麼樣的,皇上心裡倒是確定這沈琉月應該是不會什麼琴棋書畫的,別的倒還有可能有精通一二。
那邊沈琉月的眸光看了過來,落在沈清月的身上輕飄飄的,眼底盡是不在意。
沈清月唰一下漲紅了臉,也不知為什麼,沈琉月的一個眼神,而已,竟然讓她從心裡感覺到難堪。
“是嗎,二妹妹?”面上她卻是笑著的,只是笑的極為難看。
沈琉月看了過去,淡定得很,“大姐姐在說什麼?”
沈清月笑的更難看了,覺得沈琉月不給她面子,心裡更想叫沈琉月出醜了,“我是說二妹妹的才藝,在著京城可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不知姐姐今日可有幸觀賞一二?”
這一下子沈琉月看她的眼神帶上了奇怪,細細打量沈清月了一番,面上的表情也不知是奇怪還是好笑。
“大姐姐是在說笑嗎?京城誰人不知我沈琉月琴棋書畫皆是不通?”
沈清月瞬間懵了,她是知道沈琉月不會琴棋書畫,而且她的名聲也是她花了不少心思才搞臭的,可她萬萬沒想到沈琉月竟然能將她不會琴棋書畫的事這麼坦坦蕩蕩的說出來,毫不掩飾。
她不怕丟人嗎?
“你…”
“若琉月沒記錯的話,大姐姐還將這些話給別家小姐說過的難道,大姐姐是忘記了嗎?”沈琉月面上帶著疑惑,又問了一句,看著沈清月的目光很清澈,也絲毫不在乎自己不會琴棋書畫的事。
“我…我何時說過?…”沈清月都呆住了,臉漲的通紅。
“沈大小姐,你說過的,說沈二小姐不喜學這些,所以你與你娘也從不逼她的。”尹家小姐是個坦蕩的,她家裡只有她這麼一個姑娘,所以她在尹家很是受寵,從小被尹家父母養出了個天真爛漫的性子,說話也不喜那些彎彎繞繞的,極為直爽。
尹陌兒的確是個直爽的性子,可那並不代表她沒長腦子,這會兒看著沈清月不承認的樣子,對她從前那些好印象全都沒了,心裡看不起沈清月敢做不敢認的模樣,自然不會容許她裝下去,她直接講話挑明瞭,看向沈清月的目光裡盛滿了厭惡。
尹父是朝廷的三品侍郎,是個護短的,而且家裡還只有這麼一個寶貝閨女,他將女兒教的正直,和他自己一樣不搞那些虛的事兒,而且尹父可是皇上很看重的一個文官,往日裡巴結他的人也是不少的。
朝堂與京城裡邊貴家公子姑娘的圈子是緊密聯絡著的,而尹陌兒從來也都是在這個圈子裡被巴結的物件,這會兒尹陌兒說話了,一時之間有好些人紛紛開口符合,一個個說的有鼻子有眼的,假的都能說成真的了,何況這事兒本來就是那沈清月親口說出來的。
沈清月做夢都想融進那個圈子,平常頂著第一美人的名頭她倒也算得上是順風順水,別人也不會平白落了她的面子去,可若是在身份面前,第一美人算個什麼?這侍郎家的嫡女可比丞相府的庶女有分兩多了,而且如今沈琉月在前,她沈清月還有什麼臉說自己是第一美人?
一個俗,一個脫俗,能有什麼可比性?
沈清月站在場中央,一時之間竟然成了眾之夭夭的。
沈清月咬緊了牙,朝著沈琉月的方向看去,正好跟沈琉月的眼神撞了個正著。
沈琉月看著她在笑,眼裡盛著淡淡嘲意,的確是很淡的那種,比起嘲諷,她好像是沒把沈清月放在眼裡的。
沈清月將那個眼神分析的透透徹徹,心裡更恨沈琉月了。
“上前獻藝本就是自願的,不願意便罷了,許是沈大小姐真的記岔了呢?”軒轅靜德率先打破了沉默,面上是笑著的,彷彿這事兒是個入不了他眼的插曲似的。
沈琉月看了軒轅靜德一眼,沒說什麼話。
倒也不是怕跟軒轅靜德槓上,只是覺得沒有必要罷了,軒轅靜德這個太子之位以後若是沒了,十有八九是被自己蠢沒了的。
他這是給誰解圍呢?
沈琉月?沈清月?
沈琉月可不需要他解圍,人家的理由本來就是正正當當的,也沒把不會琴棋書畫當成什麼羞恥的事兒,人家可淡定得很,確切的說來,好像不是她學不會這些,而是不屑學這些罷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