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蓉仔細回想著當時的解法,一隻手執棋落棋一氣呵成。
她解棋的樣子很認真。
裴琰突然就想到了鬱謹。
可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他卻總是能在雲蓉身上看到鬱謹的影子。
有時候是一個笑容,有時候是一句話,或者一個動作。
但細看的時候,卻又找不到兩個人相重的結點。
裴琰皺了皺眉,想要將腦中的想法拋卻,可他越是這般,心底的那種感覺就越強烈。
他知道當年的事,阿謹不會原諒他,可他能怎麼辦?
胳膊擰不過大腿,他是瑞王世子,可也僅僅是個世子而已。
父王答應他不會殺阿瑾的,可她為什麼要跑回去?
不多時,棋定,雲蓉拱了拱手道:“殿下,請看。”
裴琰回神,仔細看了看棋盤上的棋局,忽然問道:“除了這種解法,還有沒有別的解法?”
雲蓉盯著棋盤思索片刻,然後搖了搖頭,道:“臣暫時能想到的便只有這種解法。”說完,她看了裴琰一眼,又道:“殿下還知道別的解法?”
裴琰怔了一下,像是在回憶什麼,隨後搖了搖頭道:“本宮只是隨口問問,若是知道別的解法,今日便不會請雲醫官過來了。”
雲蓉不想戳穿他,點了點頭道:“棋局己解,臣也該回去了。”
說完她便準備離開。
裴琰不語,算是預設了。
雲蓉走出水榭,月牙白的衣衫在陽光下泛著淡淡的冷光,一如她這個人,冷冷清清,疏離之極。
裴琰站在石桌旁,突然喚了聲:“阿謹。”
雲蓉腳步未停,轉瞬便消失在他的視線之內。
裴琰張了張嘴,卻什麼都沒說出來。
雲蓉直到脫離了裴琰的視線,才停了下來。
她扶著旁邊的柱子大口大口的喘氣,原本攏在袖中的那隻手,手心己經被她掐破了,鮮血染紅了整個手心。
鬼知道她剛才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止住停下的腳步。
一滴淚從眼角落了下來,沒入泥土裡。
她抬起手抹了抹眼角,卻不知為何人哭泣。
或許是為那些逝去的親人們,又或許是為了心中的那點不甘。
突然,一股大力襲來,她被拉入了一個冷香的懷抱,頭頂有個熟悉的聲音傳來:“瞧瞧,都多大人了,不就是摔一跤擦破點皮,還哭上了。”
雲蓉聽出了聲音的主子是誰,皺了皺眉,想要掙脫開來。
卻又聽他道:“不想讓他看到的話,就老實點。”
雲蓉頓了一下,果然不動了。書倉網
蒼勁有力的心跳聲透過胸腔傳入耳中,她的心一下子就安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