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勤政殿出來的時候,便出了一身的冷汗,這會兒衣服溼,溼的粘在身上,很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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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沉打算帶著書竹離開京城,但裴琰那邊一定不會同意。
所以,他想要安全的離開,還要做些準備。
這兩日他早出晚歸的,便是忙這些事情去了。
眼看著事情接近尾聲,他得了空,買了書竹最喜歡吃的糕點,想要哄一鬨她。
這十多年,他與書竹雖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可多年相處下來,他早就將她放進了心裡。
只是裴琰這層關係在,有些事情,他也只能想想罷了。
可現在不一樣了,他們要離開了,以後,書竹不管是名義上還是事實上,都只會是他的妻子。
想到這些,陸沉的腳步都輕快了一些,他臉上溢著笑,看著不遠處的小巷,迎面有一行衣著華貴的婦人與他擦肩而過。
他靜立在旁,等到一行人走過去之後,這才朝著家的方向而去。
走了兩步,復又頓住,他轉頭看著那一行人,中間轎子上太子府的標緻清清楚楚。
陸沉心頭一緊,整個人都慌了,撒腿就朝著家裡跑去。
推開門,屋裡裡的東西並沒有太大的變動。
他不由的鬆了口氣,可那口氣還沒松完,便瞥見了被綁在樹上,奄奄一息的書竹。
“阿竹。”
他跑到書竹的面前,手忙腳亂的將綁著她的繩子解了開來。
沒有了重力支撐的書竹,如破敗的風箏一般,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陸沉一把接住了她,將她摟在懷裡,手上的動作一再放輕,生怕重一下她便碎了。
他右手成拳,心裡升起一股悔恨,隨後輕輕的抱起她,將她抱回了房裡。
剛踏進門,陸桐便揉著眼睛,從屋裡走了出來,看到陸沉揚起一抹笑臉,甜甜的喚了聲:“爹爹。”
陸沉沒有理她,越過她直接將書竹放到了床榻之上。
陸桐在他身後顛顛兒的跟了上來,看到床榻上滿身是血的書竹,‘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陸沉聽到女兒的哭聲,伸手摸了摸她的腦袋,哄道:“桐兒乖,阿孃病了,爹爹去請大夫,你在家好好的照顧阿孃,好不好?”
陸桐看著他的表情,隱隱覺得事情有些嚴重,收起了哭聲,神情認真的點了點頭:“爹爹快去快回。”
說著,便將陸沉往外推去。
陸沉回頭看了一眼,這才加快腳步往外走去。
他記得這條巷子出去不遠,便有一間醫館。
陸沉走後,陸桐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了書竹的床前。
她用手撐著小腦袋,靜靜看著榻上的書竹,突然想起之前陸沉給她買的糖還有一些。
便又站起來,跑進屋裡,拿了幾顆糖出來。
她將糖紙剝開,把糖往書竹的嘴裡塞,邊塞還邊道:“阿孃說過,病了就要吃糖,吃了糖病就好了。”
以往她生病的時候,阿孃都會拿些糖給她吃,只是那些糖味道太苦了,沒有她的糖好吃一些。
不過,她的糖這麼好吃,阿孃吃了一定能夠更快的好起來的。
這般想著,她又剝了一顆,再次往書竹的嘴裡塞去。
可書竹卻動都沒動一下,她剝好的糖根本就塞不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