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琰看了她一眼,道:“本宮記得上次雲醫使也是這麼說的。”
雲蓉點頭道:“殿下應該知道,雲蓉自小就痴傻,這醫術與武功都是醒來之後,便自己會了,若殿下真要問師從何人,那應該是周公吧。”
若是換作別人,這麼說話,定會覺得是騙人的。
偏巧,她神色認真,話語也極為認真。
這倒讓裴琰一時間有些拿不準了。
裴琰摩挲著左手大拇指上的玉扳指,又道:“那昨日雲醫使說本宮的那些症狀,真的是看出來的?”
雲蓉點頭,道:“望聞問切,這是對一個醫者最基本的要求,昨日臣觀殿下眼下淤青不散,神色有疑,猜測應是殿下為國事操勞,殫精竭慮所致。”
她倒是會說話!
裴琰點了點頭,道:“昨晚服過雲醫使的藥,今日的確是好上許多。”
雲蓉不敢居功,忙道:“殿下即便公務繁忙,也要多注意休息才是。”
裴琰應了一聲,沒再說話。
起身離開。
腳步聲漸遠,雲蓉才吐出一口濁氣。
再回神,背後的衣襟己經被打溼,放在膝蓋上的雙手也己經緊握成拳。
看樣子,裴琰好像真的只是讓她一起吃了一頓飯。
但以她對裴琰的瞭解,事情絕對不可能這麼簡單。
他剛才問了她的醫術從哪裡學的。
明著好像隨口一問,但云蓉卻明白,他是在試探。
昨天她直接指出裴琰睡眠不好,若不是她真的有本事的話,那便是裴琰身邊的人有問題。
他是太子,雲蓉是醫使,能在他身邊安插上人,那雲蓉背後的人,必然不可小覷。
所以,她才會回他,她是怎麼看出裴琰睡眠不好的。
裴琰一走,太醫院裡的眾人紛紛朝著她投來了探究的目光。
畢竟不是誰都能跟太子同桌吃飯的。
想到這裡,雲蓉突然驚覺,或許這事,裴琰還有另一層意思。
她皺著眉看著朝她投來目光的同僚,卻見他們,在觸及她的目光之時,又趕緊收了回去。
但自此之後,太醫院內,無人再與她說話。
就連平日關係不錯的趙全,一下午的時間,也沒再與她說過半句。
雲蓉氣結。
果然,是裴琰的作風。
不動聲色之中,便讓她成為眾矢之的。
雲蓉嘆了口氣,出了太醫院的門口。
稀疏的陽光透過樹葉照了進來,落下一地的斑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