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玉點點頭:“沒事就好,學長也能放心了。”
看到魏清瀾向她看過來,白成玉笑了笑:“他是聽說馮校長受傷才來的,但時機好像不太妙,他來不了了。不過也沒關系,我會跟他說你們這裡一切都好。”
兩人都沒向對方問起其他,彷彿一種默契。
白成玉說完幾句話就走了,魏清瀾望著她的背影很久,最後收回目光,臉上依舊波瀾不驚。
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僅僅休息了幾個小時的魏清瀾居然一點也不困。
但陪護的老師依舊不放心她,勸她晚上早點回去,好好睡一覺。
馮麗已經徹底脫離危險,魏清瀾沒有理由時刻熬著自己,她也覺得的確該強制休息了,便離開了醫院。
醫院附近的這條路並不寬,正值下班高峰,趕著回家的行人穿梭而過,不時撞上她的肩膀。
她忘記躲避,反應過來時,沒有拉緊的挎包剛好被牽扯了一下,包內的瑣碎物品掉出。
魏清瀾立刻蹲下撿,卻被行人慣性地撞了上來。
她蹲著踉蹌了一下,猝不及防間,往前跌進了一個懷抱。
懷抱帶著涼意,和一絲未曾變過的清茶苦香味。
苦香味總有相似,可無論多像,方述身上的味道,她都不曾在別人身上真正聞到過。
魏清瀾抬眼,眼前的方述就那樣安靜地看著她。
“清瀾。”
很熟悉的語調,好像曾被呼喚過成千上萬次。
魏清瀾沒想到,他會叫她的名字。
名字的確如同最短的魔咒,及時將魏清瀾喚醒。
她往後退出方述的懷抱,低頭撿起掉落的東西,扶著一旁的牆面站起了身。
沒有道謝,也沒有其他多餘的話,魏清瀾一邊整理著挎包,一邊轉身。
“清瀾。”
轉身的瞬間,方述又叫她。
她充耳不聞,繼續往前走。
再走了幾步,那個聲音又傳來。
“清瀾。”
他的聲調明明始終一致,魏清瀾卻生生聽出其中微不可察的顫抖,越來越明顯。
她閉了閉眼,能清晰感覺到太陽穴在不停地狂跳。
狂跳,讓她越來越清醒。
她不想做不值得的事。
既然方述想和她做陌生人,她實在沒有必要繼續一個人困在虛假的從前。
所以魏清瀾沒有回頭。
她離開了,離開得決絕。
方述背對著她離開的方向,嘈雜的室外,他的助聽器讓他也能清晰捕捉到細小的聲音。
比如魏清瀾的腳步聲。
她走了,她的腳步消失在離他越來越遠的地方。
可他不想知道。不想聽到。
良久,方述慢慢抬起手,從右耳取出一截拇指大小的助聽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