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
女孩大概太專注,並沒有動作。
於是方述又提高了些音量:“清瀾,這裡。”
“哎~你找到啦?”
清瀾。
清瀾?
是哪兩個字?
趙景初從縫隙看兩人的距離靠近,離他也更近。
他往樹後又站了站,片刻後原路離開了。
趙景初從晚自習逃了出來,一個人插著兜,晃悠到公告欄前。
他在昏暗的光線裡站了好半天,突然開啟手機的手電筒,照射向公告欄裡的榜單。
他挪到兩人停留的位置,找到了那個名字。
魏清瀾,七十八名。
很一般的成績。起碼跟他是沒得比。
他又隨意掃過末尾,方述是一百九十三名。
嗤笑一聲,趙景初滅了手電筒離開了。
趙景初是淩晨兩點醒的,夢裡紛亂,他的心跳過速,醒來時冷汗涔涔。
房間裡伸手不見五指,彌漫著濃重的酒味,一種無力的空洞感像是張著血口在等待著,準備吞噬他。
他摸出手機打給周鶴,對方很久才接,說話時十分清醒,背景有遊戲的聲音。
“咋了?”
周鶴心裡還有氣。
對於生意莫名其妙黃了這件事他還沒調理好,只能打遊戲轉移注意力。
從千年離開後,趙景初一整個精神恍惚的狀態,消失得比誰都快。
等他們驅車回了公司,他也並沒有回來。
周鶴看到工位認真工作的魏清瀾,本想和她通通氣,又總有種不安感,最後先作罷。
趙景初半夜給自己打電話,指定沒什麼好事,但他也沒結束通話。
周鶴自覺仁至義盡。
本以為趙景初要說什麼正經事,結果他只是用十分冷硬堅決的語氣命令道:“今天的事別跟任何人提。”
螢幕裡 gae over,周鶴放下手柄,深吸幾口氣,心平氣和地確認道:“請問您說的是合作沒談下來的事,還是您見到那個主理人情緒失控的事?”
對面一陣沉默,幾秒後毫無預兆地掛了電話。
周鶴看著手機,實在是想不明白一個這些年以雷厲風行不帶任何情緒工作而著稱的人,怎麼最近頻繁做出些讓人大跌眼鏡的事。
一次兩次周鶴可以無條件擁護,但再來幾次他是真怕扛不住了。
想到這,周鶴決定等再碰面得好好跟趙景初聊聊。
不說其他的,就這件和千年合作的事也不能就這樣算了,如此的傲慢如果傳出去,以後他們還怎麼和別人合作?
趙景初卻已經沒有腦子考慮這些。
他在黑暗的房間中坐了很久,那股自脊背蔓延的寒意仍是沒有消退。
時間走到兩點半,他赤腳下地進了浴室。
沖了幾分鐘的涼水澡,身上的水尚未擦幹,他便開始換上外出的衣服。
兩點五十分,一輛黑車從車庫開出,往湖濱府方向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