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不在意,趙景初天天盯,盯得人都不太正常了,卻也沒跟她說過。
……
趙景初是坐著睡著的,但醒來的時候躺在了沙發上,身上還蓋著毯子。
這感覺有點陌生,他一瞬忘記了自己在哪。
室內昏暗,趙景初頭疼欲裂,卻有種睡夠了的清醒。他的記憶慢慢回籠,人僅僅動了一下,就有一輛重物砸在他胸口。
他感覺胸腔一震,無聲張大嘴,罪魁禍首還一直嗚嚶嗚嚶地往他身上拱。
趙景初帶著圓滿坐起來,一把抓住它狗嘴:“想當單親狗娃?做夢。”
他目光尋摸一圈,烏漆麻黑看不清,猜測是深夜,結果等拉開客廳的遮光窗簾,已是天光大亮。
他愣了好幾秒,低頭看手錶,已經十點多。
他又回頭去看房間緊閉的門,再走去玄關,魏清瀾的家居拖鞋留在門口。
“你媽呢?”趙景初掃過跟在他腳邊的圓滿,嘟囔一句。
下一秒他就拿出手機,切成用陌生身份偽裝的小號,熟練地先點開魏清瀾的微信朋友圈看了眼,又去別的社交賬號掃了遍。
沒什麼有用資訊。
他就又看著圓滿,再問一遍:“你媽呢?”
圓滿不明所以地歪頭看他。
趙景初恨鐵不成鋼,只能翻出通訊錄裡那個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號碼,想了想,還是打過去。
響了兩聲,被掛了。
……
會議室裡的魏清瀾掐斷不合時宜的鈴聲,繼續看向對面的南不凡與洛鳴。
她約了梁律師來次元,想趁著他們和魔悅合作達成的時機,和南不凡協商和解的事。
畢竟三百萬實在不是小數目,她不想抵押房子讓圓滿跟她四處流浪。
沒想到南不凡連律師也不叫,卻毫不避諱地帶上了新寵洛鳴,沒有實際意義,僅僅起到示威諷刺的作用。
當初魏清瀾告洛鳴抄襲,南不凡還出了不少力。如今他倆坐在一起,倒是和諧至極。
談判並不順利,梁律師從專業角度出發試圖說服南不凡,但他油鹽不進,他甚至沒法在法律面前說他潑皮無賴,畢竟這樣的合同要贏難如登天。
魏清瀾重申一遍出發點:“既然你們和魔悅的合作沒黃,我們協商解除合約,今後井水不犯河水,難道不是兩全其美嗎?”
南不凡臉頰的肉擠在一起,笑得滿面油光:“早就告訴你別總是悶頭畫畫了啊清瀾,怎麼還這麼天真?”
一旁的洛鳴聽得認真,扶了扶黑框眼鏡,畏畏縮縮地瞄了眼魏清瀾,又擴了擴肩膀,抬起下巴看偶像似的繼續看向南不凡,像只鬥勝了卻瘦骨嶙峋的公雞。
南不凡把玩著指間的複古打火機,搓開火焰又不留情地蓋滅:“官司是我贏,你再上訴結果也不可能變,你卻要我跟你和解?三百萬是不多,但證明瞭正義是站在我這邊的。”
他深知合同無理,勝利淩駕於魏清瀾曾經的單純和信任上,但他沒有任何羞愧,以此為砝碼。
隨後南不凡又像個樂善好施的大善人,退一步說道:“其實和解也不是不可以,但你要跟我談條件,誠意呢?”
魏清瀾聽出言外之意:“你想要什麼?”
“還是聰明。”南不凡手指敲桌,發出很有節奏感的噪音,“我要你在次元期間所有作品的版權,然後咱們就兩不相欠,你可以繼續在這行幹,沒人為難你。你今後就算是飛黃騰達了,我也絕不湊上去分一杯羹。怎麼樣?條件可以?”
梁律師見慣牛鬼蛇神,當慣局外人,此刻都有些為南不凡的厚臉皮震驚。
魏清瀾長久沉默,最後沒忍住笑了:“想挺美啊。”
一點虧不吃就想拿走她全部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