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川看著雲枕闔上的眼睛,嘴角動了動:“阿——川——”
眼底猩紅的流川極快的回到了九幽府內院。
流川將懷裡虛弱的人兒小心翼翼的放在床榻上,將女人擋住臉龐有些凌亂的髮絲攏到耳後,順勢覆上了雲枕蒼白姣好的面容。
眼眶裡變的溫熱,眼前的人越發模糊起來。
在鳳岐鎮遇到了雲枕,流川一直在壓抑著心底的翻騰,就連升起的希冀也被他毫無痕跡的掐滅了。
他覺得幾百年的時間都熬過來了,或許她在他的心中沒有那麼重要了,可當他再次見到雲枕,女人臉上熟悉的笑容再次映入眼眶,流川壓抑了百年的思念,讓他差點失控。
他控制著自己不去見她,當雲枕說在九重天等他時,他做了一個無比艱難的決定,內心的掙扎讓他不顧一切的去了百仙宴,他對天帝撒謊說是來報平安,這話就連他自己都不信。
帶她回九幽多半是私心,一邊控制不住的靠近她,又一邊不斷的讓她受到傷害。
可是流川看著眼前的雲枕,他後悔了。
雲枕不安的皺起眉,呼吸有些急促。
流川知道她又在做夢,夢裡有什麼?有他們的曾經嗎?流川撫平女人的眉心,一道藍色的靈力進入雲枕的腦中,雲枕呼吸逐漸平穩下來。
“既然痛苦,便不要去想了。”流川收回手封鎖了雲枕的夢魘,讓曾經的一切隔絕在雲枕的腦海外。
“來人。”流川看著床榻上的雲枕,輕輕的喚了聲早已在門外候著的丫鬟。
輕手輕腳推門而入的兩個素衣丫鬟,低著頭等候吩咐。
“你在這守著她,她若是醒了就說我去了十八地獄,她隨時可以離開。”流川目不轉睛的看著熟睡的雲枕,垂在身側緊握成拳的手指骨節泛白。
有些嬰兒肥的大眼睛丫鬟抬頭看了眼床榻上的姑娘,詢問道:“主人不送她離開嗎?”
“不必了。”
“若姑娘一直在這等您?”丫鬟雖不明所以,但可以看出主人對這位姑娘很上心。主子的事情下人不宜亂猜想亂嚼舌根,當面問個明白也還可以。
另一個長相清秀的丫鬟看到流川轉眸,扯了扯她,纖細眼睛裡有些怒意,小聲的嘀咕道:“不許多嘴!”
流川起身看著低著頭的丫鬟,說道:“若她一直在這等我,你就告訴她我請她來的目的已經完成了,替九幽謝謝她的知塵。”
“是。”丫鬟欠身,沒在多問什麼。
流川邁著大步離開,沒再回頭,恢復臉上以往的淡漠陰鬱,彷彿這才是他應該有的冷漠無情。
站在長廊下,流川蕭條孤獨的背影幾乎要與黑夜融為一體,暗無天日的九幽藏匿著很多不為人知的陰暗,有些人死了也是見不得光,不配擁有生活在陽光下的權力,更不配擁有愛人的資格。
三日後
屋內香爐裡的檀香瀰漫在房間裡,床榻上的人兒微顫著眼睛醒來,有些沙啞的聲音從喉嚨裡發出:“水——”
屋內打掃的兩名丫鬟捲起床簾,輕撫起雲枕,小心的將茶盞放到雲枕嘴邊。
接連喝了三杯溫水,雲枕這才清醒過來。
“謝謝。”雲枕看著端茶倒水的兩名婢女很是感激,自小什麼事都是自己做的雲枕讓人侍候有些不自在。
一名臉上有些嬰兒肥的婢女說道:“姑娘客氣了,這是奴婢們該做的。”
雲枕被丫鬟攙扶著起身,活動了下身體。
“你們叫什麼名字?”雲枕看著可愛的婢女很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