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黑熊在離他們的位置僅有三步之距的地方停下了,阿九挺直背脊,心眼提到了嗓子口,不敢回頭,僅是屏息以待,粉嫩嫩的小臉滲出了細汗。
似乎沒發現什麼可疑,黑熊逗留了一會,便轉身朝另一個方向離開。她謹戒的看著黑熊愈走愈遠,直到隱身於叢林間,緊繃的身軀方才鬆懈下來。
“呼……”她頹然倒在他胸口,長長的吁了一口氣。打架都不比這個時候累。
伏著的胸膛忽地劇烈起伏,阿九抬起頭,看到沈君墨的臉逐漸變成了紫黑色。而她也才意識到兩人曖昧的姿勢,她連忙從他身上爬起來。
“喂,你是不是要死了?”阿九戳了戳他緊閉雙眼的臉。是不是她剛才手勁太大了?
沈君墨低吟一聲,喘著氣,在聽到她的話時,沒好氣的微掀一隻眼皮。
他現在是慾火焚身,她還打算給他上火嗎?
他定定的看著她,黑眸愈發灼熱難耐,暗沉沙啞的嗓音輕喚:“清歌……”
阿九對他的變化已經有所瞭解,她連退數步,嚴聲警告:“別叫我,也別告訴我!”
他困難的扯出苦笑:“那怎麼辦?”
阿九眼睛一亮,上前扶起他,“有辦法。”
她轉著靈皓的眸子,一手悄悄摸起身後的一根棍子,“什……唔!”話未說完,便覺後頸一陣麻痺,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阿九竊笑看著他。又不免有些同情,內傷加外傷,原來意氣風發的他此時看起來狼狽而憔悴,真是悲慘啊!
她用腳踢了踢他,想看下他還有沒有反應。實則是想趁機報復的多補幾腳。
心情爽了,才想起了正事,從衣兜裡掏出那個發放訊號的竹筒。
希望有人在他醒來時趕緊找到他們。
……
彼時,哈努赤正臭著臉,一路罵罵咧咧:“還以為能在狩獵場上挫挫他們的銳氣,誰知還沒能大顯身手就掃興而歸了。”
殷石淡淡看了他一眼,提醒道:“五王子,這個時候,還是謹言慎行的好。”
哈努赤轉頭瞪他,不滿哼道:“我又不是刺客,也不是他的臣民,這事跟咱們沒關係,幹嘛要怕了他們!”
“藏得住情緒,忍得了氣,吃得了虧,受得了屈辱,迎合得了厭惡之人,方能成大器。國王讓五王子隨臣前行,也是想測試一下王子的能力。若王子不聽臣勸,一意孤行,隨心所欲,那麼,臣也無權干涉。如果王子想放棄繼位人的權利的話……”
哈努赤眯了眯眼,寒聲質問:“你在威脅本王子?”
殷石溫和地笑道:“王子,忠言逆耳。如果王子不愛聽,那臣以後便不再說就是。”
哈努赤聽出他的言外之意,面色一沉,咬牙切齒地想要說些什麼,最後卻只化作一聲不甘的冷哼,逕自策馬走在前面。
忽地,他不經意瞥見不遠處的一抹身影,頓了下,定睛一瞧,眼底掠過一抹精光。
他痴痴地望著,但見那人走開了。哈努赤當機立斷,掉了方向。
“五王子,回去的路是在這邊……”殷石喊住他。
“要回你自己回,本王子心煩得很!”頭也不回的說了一句,便逕自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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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萬物俱寂。
房內,榻上,某人卻睡得極不安穩。蹙著眉頭,冷汗涔涔,嘴裡囈語不斷,像是被夢魘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