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詭異。
府上所有人,都謹小慎微。彷彿呼吸大一點,都是罪無可赦。
之前人丟了,王爺發脾氣還能理解。可這人回來了,怎麼情緒比之前更可怕了?
府裡的人,私底下對於王爺的怒火,劃分了精準的等級。
一到三級,大風颳過,有驚無險。五到七級,沙塵冰雹,各自疏散。八到十級,毀天滅地,統統死一堆。
話說,王爺現在的情緒,應該達到五六級了吧。這個時候,當然是有多遠閃多遠。
可是,偏偏就有不怕死的人,往那槍口上撞。
初瀾從來沒見過王爺這般表情。
那絕美的五官呈現出一種駭人的森冷,一向慵懶邪魅的雙眸沉厲,眸中燃燒著驚人的火光。
大廳的採光十分良好,但四周的氣氛卻陷入一種讓人打從心底發顫的冰涼中。
他雖沒有厲吼叱罵,只是陰氣沉沉的坐在那兒。但那陰驚的雙眸卻因狂怒而充血,如噬血野獸一般,一旦有了動靜,便是那種將人撕裂捻碎的殘暴。
這種狀態,還是她第一次見到。
她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但卻沒來由地感到驚心肉跳。
以前,他遭到其他皇子的鞭打暴踢,或是被釘進黑暗的棺材裡,或是恭太妃死去,都不曾見他有如此大的情緒。
初瀾小心翼翼地走上前去。
被一旁的管家給攔住,勸道:“初瀾姑娘,千萬別過去。”
“為什麼?”
“危險。”他壓低聲音說。誰過去拍飛誰,這都是有前車之鑑的。
初瀾蹙眉,將管家拉到一邊去,低聲詢問原由。
可是,管家也是一頭霧水。
這時,一名家僕端著酒上來,他神色慘淡無比。明明只是替主子送酒而已,卻有種赴刑場的悲壯感。
看到管家他們躲在門口邊,家投去求助的眼神。
管家卻給予他自求多福的眼神,無言的揮著手催促他趕緊進去。
這個時候可不是發揮同情心的時候,一人死好過大家死。
家僕苦著臉,認命的硬著頭皮正要進去,卻只一道宛如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的聲音響起:“我去吧。”
家僕驀然欣喜的轉過頭去,兩眼閃著星光。
“初瀾姑娘……”管家想要勸阻她。
初瀾卻一臉堅定的接過那壺酒,不由分說的走了進去。
管家探著半顆腦袋,覷著她進去的背影,初瀾姑娘好歹跟王爺有交情,應該不會死得太難看……吧。
……
初瀾走進廳內,將酒放下。
上官絕世看也沒看她,順手抄過去,逕自飲起來。
他旁邊的桌子上,已經有好幾個空酒瓶了。
“王爺。”初瀾輕喚一聲。
上官絕世抬起暴戾的眸子,片刻,微微皺眉,“是你啊。”淡漠而漫不經心的說了句,又自顧自的喝了起來。
見他這不冷不熱的態度,初瀾心裡刺了一下,同時又慶幸,起碼,他沒將她給轟出去。
“王爺,酒多傷身。”
上官絕世陰鬱的冷笑了下,漫不在乎的說:“這副皮囊,早就被傷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