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徐徐,楊柳撲緹,湖波盪漾。
湖心中央,泛著一艘畫舫。
風景怡人,可船上人兒卻無心欣賞。
“有話快說,我沒這閒情逸致跟你泛舟遊湖。”阿九臭著一張臉,瞪著雙眼,心情惡劣。
此時,鳳睿軒正在船頭嬉戲,一名仕女打扮的女子陪著他,不時傳來歡笑童聲。
阿九抬眼望著外面玩得正歡的睿睿,又轉向面具男。
他悠閒自得的沏著茶,將茶杯輕輕推向她,抬眼,嘴角微勾,說:“這茶,降火。”
阿九嘴角抽了抽,無視眼前瀰漫清香的茶,逕自說道:“你到底有什麼事!趕緊說!”她心裡擔心大寶,沒什麼耐性跟他兜圈子。
面具男自顧自的端起杯子,優雅淺啜一口。爾後幽幽睇著她,見她臉上的不耐煩越來越重,才緩緩說道:“上次跟你說的事,準備得怎麼樣了?”
阿九蹙著眉,口氣不耐的說:“進宮的事是吧?我答應過你,就一定會做到。”頓了下,她又望了一眼外頭,繼而說道:“我說,你已經控制了我,沒必要再對一個小孩下手了吧。這樣未免顯得太不上道!”
“我凡事都喜歡做兩手準備,以防萬一。”他淡淡地說。
阿九有些生氣的道:“你真卑鄙!”
“我只在乎結果。”
“你——”
面具男瞥了她一眼,輕笑道:“你弟弟在我這裡,既安全也不曾受過半點虧待。只要你乖乖聽話,我會待他如自己弟弟般,替鳳家保住這僅存的香火。”
阿九眉頭深皺。
這個男人,對她瞭若指掌,而她對他一無所知。是敵是友分不清,只能一味被動牽制,這種感覺讓她很不爽。
她不得不往多方面的壞處去想。比如說,他利用完她,最終會怎麼處置她?
殺人滅口,還是自生自滅,抑或是將她繼續留在身邊,永遠受他牽制,為他效命?
阿九一臉沉思,細細的整理著線索。心裡隱隱感覺,這面具男,是一系列事件的關鍵人物。只要摸清他的底細,便能解開“鳳清歌”身份之謎。
知道鳳清歌身上到底藏了什麼秘密,那麼,其他疑問都能撥開雲霧了。
思及此,阿九心裡頓時有了明確的方向。
“我現在還有一些私事需要處理,我答應你,處理完之後,就立馬進宮。”
“私事?”面具男眉尖微挑,繼而說道:“我可沒耐心等你太久。”
這強制的口氣讓她聽著很不舒服,但一個念頭倏地躍進腦海,她看了看他,眼珠子骨碌一轉,說:“你也知道我之前發生的事,這次重返皇宮,必定有很多雙眼睛會虎視耽耽的盯著我,就等著揪住我的小辮子,伺機將我再置於死地。在宮裡,可謂是如履薄冰,更要謹慎小心。要讓大家對我放鬆警戒,我可能會需要沉寂很長一段時間,而不能作為。”
面具男定定的看著她,黑眸閃過一抹精光,似看穿了她的心思般,饒有興味的勾唇笑道:“所以呢?”
阿九道:“所以為了不耽誤你的事,我身邊需要一個能為我跑腿的親信。”
“嗯。”
“其他人我都信不過。不過我身邊原有一個值得信賴,並且跟我很有默契的人,我覺得有他在身邊,必定能讓我在宮中很快打好關係。可是他現在失蹤了,所以我得先找到他。”
“你想讓我幫忙。”他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阿九心中一訝,這男人倒是很精明啊,輕易便能猜到她的想法。雖然她討厭這種深沉又精明的男人,可是,有時候跟這樣的人溝通,卻是很輕鬆省事。
阿九也不遮掩,坦承的點頭。
面具男手指輕叩著檯面,若有所思的沉吟一會,“男的?”
阿九又點頭。
“是你身邊那個白麵小子?”
阿九一點也不意外他會知道。只是心中很是無奈,她身邊,不知有多少人的眼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