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挑了挑眉,好奇問道:“他去哪了?病了?還是離開了?”後面那句,她說得特別輕快而期待。
上官雲書說:“定國公喝了一宿,醉了。”
阿九微愣,“喝醉了?”
上官雲書點頭。
阿九不由得數落了起來,“嘿,我說這老頭也太不負責了吧。許他喝醉睡大覺,卻不許我遲到。切,還為人師表,不以身作則,好意思教訓人。”
上官雲書卻是惆悵的長長一嘆:“今天是特殊情況,這怪不得他。”
“特殊情況?”
上官雲書看了看她,猶豫下,才緩緩說:“今天是恭太妃的忌日。”頓了下,他四下望了望,才壓低聲音又說:“我在經過他屋時,還隱約聽見了哭聲。”
“嘎?”阿九一臉的訝異。定國公……哭了?
這個畫面,好難想象。
“這恭太妃……是什麼人啊?”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這恭太妃,貌似是個很重要的人。
“恭太妃是定國公的師妹,九哥的母妃。”
阿九怔了怔,上官絕世的母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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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九佇足在定國公門前,猶豫徘徊了一會。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來,是好奇嗎,還是因為想象那傲骨般的硬漢落淚的樣子,隱隱有些不忍的感覺,大概兩者都有吧。
不過,來到這了,她便後悔了。人在追憶緬懷故人時,都不希望被打攪,也不願被人看到自己失態的樣子吧。
想了想,阿九還是決定不打擾了。
正要提足離開時,忽地聽到裡邊傳來碰撞的聲音,像是有人摔倒在地。阿九心中一緊,遲疑片刻,便折身推門而入。
目光溜了一圈,沒有看見人影,阿九小心翼翼的喚了一聲:“定國公……”
回應她的,是可疑的低嗚聲。
阿九輕聲輕腳的往裡走,終於找到了跌坐在柱子旁的老人。
他身旁數個空酒瓶橫七豎八,滿屋子的酒味刺鼻。阿九皺了皺鼻子,走近一些,看到一向意氣風發的定國公頹廢的縮在那兒,手裡攥著一根簪子,帶著哽咽的聲喃喃念著什麼。
好奇湊近,只聽他嘴裡唸叨著“虞君”。
阿九心裡思忖,這“虞君”大概就是那位恭太妃了吧。
看定國公這般傷心,阿九不禁感慨,這師兄妹的感情未免太好了吧!
阿九也不出聲,直到定國公聲音漸漸沒了,她抬手,似觸未觸的問:“定國公,您沒事吧?”
過了好一會,定國公才緩緩抬頭,眯起醉眼,神態看似飄忽,可竟一眼認出了她。
“臭丫頭!你、來幹什麼……”他惡聲質問。
咦,原來清醒著呢。
阿九若無其事的說道:“我等你練功呢,不來也不說一聲,害我等那麼久。”
定國公沉默了好一會,才又開口:“誰準你進來的——”
“我有敲門了。呃,你放心,我什麼都沒看到。就是來看看,聽說您酗酒啊,畢竟年紀也大了,總要來看看,萬一有個什麼閃失,誰來教我武功啊!你不是說做人不能半途而廢麼。”阿九看著他,一臉常態的說:“你喝醉了就到床上去睡,一把年紀了躺地上,容易患老年風溼病的。風溼懂不懂,颳風下雨骨頭裡邊就疼得厲害,比挨刀子還難受的。”
定國公聞言,一臉兇相,惡聲惡氣的說:“誰說我醉了!我告訴你,我是千杯不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