儷妃猶豫了下,囁嚅道:“大家都管皇上叫……綠帽皇上。”
“大膽!”太后震怒拍桌,嚇得儷妃趕緊跪了下來。
“太后息怒,妾身也是據實稟報。這等大逆不道,有辱皇家尊嚴的話,若非有憑有據,妾身斷然不敢胡亂捏造。”
太后眸光一凜,說:“這麼說,那鳳清歌與九王爺當真有私情?”
“這……鳳清歌穢亂宮闈是事實。可那姦夫究竟是誰,她是死也不肯說。妾身也不好妄下斷論。不過……九王爺與鳳家並無深交,卻冒天下之大不韙替她強出頭,這實在是……”儷妃話語間透著暗示。
太后沉默著,雍容華貴的臉上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思。
半晌,她開口道:“皇上那邊有什麼動靜?”
“皇上以身體抱恙為由,除了司徒大師,任何人也不見。”
太后沉吟片刻:“你且先回去吧。”
儷妃怔了下,見太后沒有任何表態,她忍不住問:“太后,那九王和鳳清歌……”
“等皇上定奪吧。”
“怕是皇上不敢問罪九王吧……”
“你這是在質疑皇上的能力嗎?”太后瞪著她,冷聲責問。
“妾身不敢。”儷妃惶恐解釋:“只是皇上沉迷於修仙,不問政事,妾身只是替皇上擔憂……”
“擔憂什麼?九王還能謀權篡位不成?”
“妾身不敢妄揣王爺心思。只是就事論是。鳳家勾結外邦,其罪當誅,但皇上仁慈,念及夫妻情份,怎料那鳳清歌不知感恩,讓皇上蒙羞。九王這麼做,不是擺明了跟皇上過不去麼。”
太后目光深沉的看了她一眼:“你能為皇上著想,哀家甚感欣慰。只是,九王曾在先皇面前發過誓,此生必定會忠心輔政,絕不會有二心的。”
“可是……”
太后抬手打斷她,意味深長的說:“在宮中,說話做事當考慮周全,須知禍從口出。”
儷妃望著她的眼睛,遂頷首道:“妾身定當謹記太后教導。”
待儷妃離開,太后身邊的劉嬤嬤問道:“太后當真信得過九王?”
太后端過茶杯,淺啜一口,潤了潤喉,說:“如今九王獨霸政權,專制獨裁,越來越不把皇上放在眼裡,司馬之心昭然若揭。可是有野心的又豈止他一人。”
劉嬤嬤為人精明也深沉,伺奉太后幾十年,很快就意會過來:“太后您是想把九王放在中間,用來牽制其他人吧。”
“皇上剛登基不久,民心人脈都沒有建立完善,帝位還不夠穩固。邊疆又不太平,現在是武將獨大。他們各自手握兵權,不宜正面衝突。”
“太后果然深思熟慮。”
“哀家回宮的訊息,皇上那邊通知了麼?”
“早已派人去說了。皇上孝順,估摸著一會便會來給太后請安了。”
太后放下杯子,起身說:“嗯,哀家有些乏了,先進去睡會。一回宮這耳根子就不清靜。”
劉嬤嬤趕緊扶著太后入內殿休息去了。
且說儷妃本以為太后回來便有個主事人。太后思想傳統,最重視禮教道德的,定然無法姑息這種違背倫理的事情。那鳳清歌躲得了初一,躲不過十五。誰知太后竟然沒下任何旨意。
看來得去跟爹爹合計一下才行。
——
“娘娘,您這畫的是什麼啊?”
阿九朝她勾勾手指,問:“你覺得這像什麼?”
綠蘿蹙著眉頭,仔細瞅了半天,愣是沒瞅出個方圓來:“奴婢見識淺薄,實在是……鑑賞不出來。”
綠蘿看不出也不奇怪。因為那晚她也只是匆匆一瞥,又昏迷了幾日,實在是印象不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