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第二次!上一次玲瓏死在她面前,這一次是師太……
她們都是因她而死!
她依稀還能聽見外面的淒厲慘叫。
寧靜祥和的水月庵於轉瞬間成為人間煉獄。
狂風呼嘯,助長了火勢。
火紅渲染黑夜,而夜裡本該清爽的空氣充斥著焦味與濃濃血腥味……
阿九狠狠的握緊拳頭,身處黑暗的秘道中,心也像墜入了無邊的黑暗深淵,分不清是恐懼、冰冷、憤怒還是絕望。
從前都是她替別人賣命,利用時就笑臉相迎,噓寒問暖。不需要時,踢到一邊,自生自滅。
從不曾有過這樣的體驗。有人為她哭,為她叫屈,為她死。一時之間,慌亂無措致極。
若說玲瓏的死讓她感到難過、惋惜、不值。而水月庵因她慘遭的滅頂之災,那便是震撼。
僅是萍水相逢,師太為何會搭上整個水月庵所有人的性格也要保全她?
無法理解她已經家破人亡,失寵失勢,還有什麼可威脅到其他人的?為何還要對她趕盡殺絕?
冷靜如她,饒是見慣了生死,但面臨如此血腥殘忍的殺戮,再也無法淡定。此刻卻大腦一片空白,沒了應對之策。
鼻頭有點酸酸的,喉嚨也梗得難受。很想哭一場,很想大聲尖叫宣洩心頭的苦悶。
回想穿越過來的這幾天,受的苦難折磨,都沒為自己流下一滴淚。
嘴角嚐到了一絲鹹鹹的味道。阿九怔了怔,冰涼的手指揩去嘴角邊的溼意。有些恍惚,她竟然……真的哭了。
義父說過,眼淚是最軟弱無用的東西,強者不需要眼淚。她已經習慣了將生活的磨難和著血往肚子裡咽,不知有多久……沒有哭過了。
阿九蹲在黑暗的秘道中,死死的咬著唇瓣。滔天怒火快將她的理智焚燒殆盡。
但她強迫自己冷靜。她勢單力薄,出去硬碰硬只有送死的份。那為她送死的人,豈不是死得太冤了!
外面的淒厲慘叫已停止。隱約聽到有人說:“你們留下來清理現場,一個活口都不能留。其他人跟我去別處看看有沒有其他入口,不能再讓那個女人逃掉了!”
這個秘道設計得很周全。一旦啟動,外面的機關便會失效。那些殺手在外面徘徊卻一直不得而入,只好另尋他道。
阿九抹了一把臉,握緊拳頭,黑暗中,清湛的眸子透著嗜血的寒芒。她咬牙發誓:這筆血債,她一定會討回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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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夜風疾,冷風撲面,宛如薄薄的刀刃刺向面頰。烏雲聚頂,將夜幕壓得更低,彷彿天要塌下來似的。
似乎預兆著一場狂颶暴雨即將降臨。
荒效野林,有猛禽唳空。雜亂的草叢間,有不明生物危險的遊弋其中,發出詭異又瘮人的聲響。
纖細的身影在黑暗中狂奔,沿途留下血腥的味道,引得四周生物蠢蠢欲動。
然而身後鍥而不捨的追趕腳步聲又將隱在暗處的生物給嚇得退了回去。
阿九萬萬沒想到,剛從秘道出口出來,還沒逃多遠,便被埋伏在後山的幾名殺手給發現了。
那個想取她性命的人當真是看得起她啊。對付她一人居然出動這麼多的殺手!想必是把這整座山都包圍起來了吧!
剛才跟那幾個殺手過了招,招招下狠手,她身上多處掛了彩。
大抵是那鳳清歌在他們眼裡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便掉以輕心。當他們以為她必死無疑時,她一展身手,拼死一博,總算死裡逃生了。
此時阿九已是精疲力盡。就算不被殺手砍死,也會失血過多而亡。
她面色越來越蒼白,步伐越來越沉重,好似夜間幽魂,悽然駭人。而身後的殺手愈來愈近,眼前,卻來到了一條水流湍急的河岸上。
糟了!
“看你還往哪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