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後院涼亭。
賈迎春坐下後,有些羞澀,又有些忐忑和疑惑。
這少年有什麼話要對她說呢?
是上次從金山寺回來後,爹爹跟她說的那件事嗎?
想到此,她的臉頰更加滾燙起來。
洛子君頓了頓,突然看向旁邊道:“紙鳶,你先去別處逛逛,我有些話,想要單獨對迎春姑娘說。”
紙鳶聞言一怔,猶豫了一下,輕聲道:“公子放心,您今日說的話,奴婢可以發誓,不對任何人說,即便是三小姐。”
她看了別處一眼,低聲道:“奴婢若是離開,這裡就只剩下公子和賈二小姐了,現在有許多人的目光看著這裡,奴婢怕……”
洛子君這才想起,自己剛剛只顧想著事情,忘記男女有別,瓜田李下了。
這個年代,孤男寡女,共處一亭,的確不好。
何況眼前這位,又是賈家二小姐,四周園中,又有那麼多看客。
若是有一名丫鬟陪在旁邊,那就沒什麼了。
不然到時候,百口莫辯。
“紙鳶,你提醒我了,是我冒昧了。”
他連忙又給對面坐著的少女道歉:“迎春姑娘,在下並無他意,剛剛一時沒想到,還望姑娘不要在意才是。”
賈迎春低著頭,紅著臉道:“沒,沒事。”
洛子君沒再猶豫,看著眼前的少女道:“迎春姑娘,在下小時候遇到一名異人,他曾傳授了在下一些算命的知識。在下第一次見到姑娘時,就感覺……”
賈迎春連忙抬起頭,怯聲道:“感覺怎樣?”
洛子君看著她怯弱的眼神,道:“感覺姑娘以後的命運,只怕不太好。說句冒犯的話,姑娘以後很可能會活不過十七歲。”
他記得很清楚,賈迎春被孫紹祖虐待致死的時候,不過是如的年紀,才十六七歲而已。
此話一出,一旁的紙鳶臉色微變。
她想提醒公子不可亂說,若是被人聽到,只怕要大禍臨頭。
人家會說公子詛咒這位賈家二小姐的。
但她看著自家公子凝重的神情,忍了忍,又沒敢開口,只得抬起頭,看向四周,希望不要被人聽見。
賈迎春聞言一怔,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睛:“為何呢?”
洛子君沉默了一下,道:“既然是算命,自然是根據一些情況,猜測的。”
為了讓自己的話,更有說服力,他又道:“姑娘看起來溫柔善良,但太過懦弱膽怯,遇事不敢爭辯,受氣只能默默忍受,即便是丫鬟僕人欺負您,您也不忍教訓。與人相處,即便對方錯了,您也不忍指出,怕傷了別人,又怕別人與你爭吵。你遇事一直是忍氣吞聲,不敢聲張,不敢找人幫忙,每次都是自己躲著,悄悄哭泣,過幾日便又好了。反覆如此,越來越怯,也越來越多的人敢欺負您……”
賈迎春聽他說完,頓時睜大了眼睛。
洛子君道:“姑娘若是覺得在下是詢問青桐小姐知曉的,儘管去問便是。”
一旁的紙鳶,連忙道:“奴婢可以作證,我小姐並未對公子說過迎春小姐的事情。即便是我家小姐,也不知道這些。”
洛子君又道:“您身邊的人應該經常偷您的首飾和您的錢,您即便知道,也沒敢說出來,怕她們受到懲罰。您父親當初丟了一件東西,然後以為是您和您的丫鬟偷的,誤會了你,你也沒敢自辯。你父親打了那名丫鬟,然後把她驅離府中,你也只是哭泣,什麼都不敢說,也沒敢幫那名丫鬟求情……”
他沒有再繼續說下去。
因為眼前的少女,已經開始渾身發抖,眸中蓄滿了淚水,睜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一旁的紙鳶,也滿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洛子君道:“迎春姑娘,在下暫時就算到這些。還有就是,你以後的命運,其實就是你的姻緣,在下覺得,可能會不太好。”
“姻……姻緣?”
賈迎春呆呆地看著他。
洛子君沒敢說的太死,怕故事並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思考了一下,道:“在下這裡有兩首詩,送給姑娘,希望姑娘能夠記在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