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皺著眉頭,問道:“洛先生,你說王管事意圖淫辱女子,可有證據?”
洛子君道:“在下親眼所見。”
賈璉淡淡一笑,道:“這可不是證據。”
王管事見此,膽氣更壯,立刻叫囂道:“小子,你汙衊老朽意圖淫辱女子,請問是哪個女子?可否叫她出來,當面指證?若是她說老朽的確做過那卑鄙下流之事,老朽也不需旁人斥責,立刻自己撞死在這裡!”
此話一出,其他人的目光,都看向了院中的少年。
洛子君的目光,在人群中掃了一圈,一眼便看到了那名差點被淫辱的小丫鬟。
此時那小丫鬟與他眼神對視後,慌忙低下頭,臉色發白,身子發抖,如大禍臨頭。
洛子君收回目光,一臉平靜地道:“那女子已經離開寺廟,至於是誰,我也不認識。”
王管事頓時哈哈大笑:“二爺,您聽到麼?這小子連最基本的證據都拿不出,還說不是在血口噴人,汙衊老朽?”
這時,那人群后面突然走出一人,冷笑一聲道:“你王管事向來好色,在我們賈府人盡皆知,人家這位公子可沒有理由冤枉你。”
此話一出,眾人皆轉頭看去,暗暗詫異,誰這麼大膽,竟敢說出這話。
待看到來人後,眾人方又暗道:也只能是這丫頭了。
一名身穿淡綠衣裙,身段纖細,模樣俏麗動人的丫鬟,越眾而出,然後看向賈璉道:“二爺,您又不是沒讀過書,不知曉一些道理。若這位洛公子,真的把那女子的名字當眾說出來,那女子以後還如何做人?估計回去後,就投井自盡了,一了百了了。”
眾丫鬟和嬤嬤一聽,更是暗暗佩服。
這丫頭不僅伶牙俐嘴,膽子也大的很,連主子都敢說教說教。
賈璉看了她一眼,笑道:“晴雯所言極是,但這件事,若是沒有人證,肯定是不行的。”
王管事卻是勃然大怒:“晴雯姑娘,你這般汙衊老夫,是何居心?”
晴雯冷哼一聲道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在賈府裡喜歡欺負那些剛來的丫頭,以為我們不知道?這位公子跟你素不相識,無冤無仇,為何要汙衊你毆打你?您老給說個原因唄。”
“你……”
王管事一滯,怒道:“老朽怎麼知道?你該問這小子!”
隨即又連忙對著賈璉作揖,哭喪著臉道:“二爺,這件事,您一定得為老朽做主啊。若您做不了主,老朽就只能去找大老爺了,老朽當初在外面做事,是大老爺把老朽帶進府中的,老朽現在被人無緣無故毆打,又敗壞名聲,這口氣,老朽就是死,也咽不下去啊。”
“死了乾淨。”
晴雯撇撇嘴,嘀咕了一句,俏臉上滿是鄙夷。
賈璉皺著眉頭,正在思考著該怎麼辦時,人群后面突然走來一群人。
一名身穿紫金衣袍,身材瘦高,長鬚小眼的中年男子,在眾人的簇擁下走來,喝道:“你們在這裡喧鬧什麼?不知道前面正在為王上唸經祈福嗎?”
眾人一見此人,皆惶恐低頭。
就連賈璉,也慌忙低頭道:“爹爹,這裡出了一點事,王管事被人毆打了,對方是安國府的教書先生。”
說著,他仔細把兩人剛剛對峙的話說了一遍。
那王管事看到來人,立刻像是看到親爹一樣撲過去,跪在對方面前大聲哭嚎道:“大老爺,您可要為奴才做主啊!打狗還要看著人,這小子不僅無緣無故毆打奴才,還血噴口人汙衊奴才,嗚嗚……”
來人正是賈府的大爺賈赦。
賈赦一聽,便對著洛子君怒斥道:“沒有證據,便動手打人,又血口汙衊,你眼裡可還有王法?”
隨即對著那幾名護衛怒喝道:“來人,給我捆起來,押去衙門審問!”
紙鳶連忙護在前面,急道:“賈老爺,我家公子絕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人的,請您明鑑。”
賈赦冷笑一聲,正要說話,洛子君道:“紙鳶,讓開吧,不用求他。這兩人皆是一丘之貉,狼狽為奸,你還看不出來嗎?”
此話一出,眾人皆勃然變色。
此子膽子好大!
賈赦一聽,勃然大怒:“放肆!”
隨即怒喝道:“捆起來!給我捆起來!”
那幾名護衛立刻便要動手,一道聲音突然從前面傳來:“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