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
腦海中，不由自主，再次浮現出了這裡的一張張面孔來。
任務完成，就代表著要離開了。
“真的要離開嗎？”
他看著正在院中劈柴的姐夫，又看向了廚房裡那道忙碌的身影，又看向了灶臺後正在燒火，被火焰映照的小臉紅紅的小丫頭，然後，又想起了師姐，師父，又想起了那取下頭上金釵，一雙纖纖玉手捧著她所有家當的美麗女子，以及書院的那群狐朋狗友……
“公子……”
“你閉嘴！”
白白走過來，想要跟他說話，被他狠狠瞪了一眼，立刻委屈地撅起小嘴，眸中噙著淚光。
青青眯了眯冰冷的眸子，一股寒意落在他的身上。
洛子君此刻心頭的各種念頭和情緒翻江倒海，腦中一片混亂，感覺自己快要爆炸了。
李正山在一旁道：“子君，不要對人家那麼兇嘛。男子漢，大丈夫，做了就要認，沒做也要認。”
洛子君一愣，看向他道：“姐夫，什麼叫沒做也要認？”
李正山“咔”地劈開了一塊木頭，這才看向他道：“你現在已經影響了人家的名譽和清白，包括你自己的。而且人家模樣也不差，你現在又到了成親的年紀，所以，你應該明白你姐姐的意思。”
洛子君看向了那兩條蛇妖。
白白大眼睛裡噙著晶瑩的淚水，委屈地撅著小嘴，楚楚可憐地看著他。
青青冷若冰霜，寶劍陷入胸前深深地溝壑裡，身後的及腰長髮，在夜風中輕輕搖曳著。
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對著兩名少女道：“我不是許仙。”
話一出口，他心頭忽地抽搐。
有後悔，有如釋重負，有解脫，也有其他複雜難明的情緒……
“我……我不在乎。”
白白噙著眼淚，輕聲道。
李正山卻是一愣，放下了手裡的斧頭，道：“子君，你剛剛說什麼？”
“沒說什麼。”
洛子君轉身離開，去了後院。
月光皎潔，香四溢。
一陣夜風掠過，枝頭的瓣，紛紛揚揚，開始凋零。
他在臺階上坐下。
看著夜色，看著月光，怔怔發呆。
不知過了多久。
當他起身，去了前院時，發現白白正坐在石桌前，整顆小腦袋幾乎埋進了桌上的大碗裡，兩邊香腮高高鼓起，正在專心地吃著碗裡的東西。
青青則抱著劍，站在旁邊，依舊冷若冰霜。
洛嬌容看向他，臉色變得緩和，眉頭皺了皺，開口道：“子君，姐姐問過白兒和青兒的心意了，她們願意留在這裡。你……”
洛子君又看了一眼她那親切而熟悉的臉頰，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都聽姐姐的。”
洛嬌容目光動了一下，道：“姐姐沒有逼你，可以讓她們在這裡先住著，等她們再長几年，等你們培養了……”
“不用了。”
洛子君臉色平靜，目光看向了那兩條蛇妖，淡淡地道：“成親吧，儘快。”
夜空上，一團烏雲悄悄遮住了月亮。
小院中，突然安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