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明,司禮監的小太監福全急匆匆來找何掌印:“乾爹,不好了!”
何掌印佯怒道:“什麼事慌慌張張的?說!”
“長公主殿下遇刺的訊息傳出來以後,皇上讓錦衣衛……動手了!”福全哆哆嗦嗦地說,“兩路人馬,肅寧王那兒一路,還有一路奔著落音樓去了!”
何掌印不知為何拍著巴掌兀自笑了起來:“好,好手段!”
福全整個人嚇得趴伏在地上,“乾爹,您笑什麼?”
何掌印踹了他一腳:“起來,哭哭啼啼的像什麼樣子?”
福全順滑地爬起來。
“皇上有錦衣衛,咱家就沒有東廠了嗎?”何掌印擦著手,道,“告訴東廠的兄弟們,皇爺養他們這麼多年,是時候為皇爺效忠了。”
福全連滾帶爬地跑了出去,他並不很明白這句話的分量。
何掌印陰惻惻地笑道:“趙家的天下,誰也搶不走。”
“我叫何首烏。”
東廠緹騎緊鑼密鼓出動的同時,顧沅帶著陸燃等錦衣衛到了落音樓門口。
“為何要查這裡?”陸燃不解。
“找到人你就知道了。”顧沅故意賣了個關子。
不過須臾,錦衣衛將被人打暈過去的福壽提溜出來:“大人,方才屬下在三樓立夏姑娘的房中找到了他,人犯已經歸案。”
“一個宦官,跑到青樓來尋歡作樂?”陸燃皺眉。
顧沅走過去輕輕踢了他一腳,果不其然,地上的人毫無反應。
“只有一種可能,這個福壽是假太監。”
陸燃不禁一陣頭疼,“那個叫立夏的呢?”
“沒抓到,不過有這個福壽,應該夠用了。”顧沅這邊處理了落音樓的事又轉向陸燃,“你立刻讓錦衣衛攔下東廠的緹騎,所有事端我一力承擔。”
“你承擔得起嗎?”兩人身後傳來一聲冷笑。
顧沅不用回頭便知道是自己那個行為不端的姐夫,肅寧王沈瑛。
他微微一笑,轉過身去。
下次再見面,應該是在斷頭臺上了。
“我是承擔不起,不過希望殿下考慮清楚,您這是在抗旨。”顧沅眸色微沉,“當街縱容手下阻撓錦衣衛辦案,派人行刺當朝長公主,明知皇上有旨意仍抗旨不遵,這三樁罪名落到您身上,這兩字郡王的封爵您怕是也擔不起了。”
沈瑛怒喝道:“放肆!”
“我看誰敢動?”陸燃抽刀出鞘,抵在沈瑛的頸部。
顧沅拍拍他的肩,低聲道:“做什麼呢,肅寧王畢竟是我姐夫,莫要鬧得太過。”
他的話音不疾不徐,沈瑛剛好也能聽到。
陸燃收了刀,只是瞪了他一眼。
沈瑛憤憤不平道:“誰要你假惺惺地裝好人?姓顧的你聽好了,本王沒你這麼個親戚!”
顧沅順水推舟道:“好啊,我亦是不願與殿下攀上這份親,要不然……你把姐姐還給我?”
沈瑛:“……”
與此同時,東廠的緹騎已經被錦衣衛攔在了朱雀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