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後殿的時候,沈芷兮忽然扯了一下他的衣袖:“一路走來,怎的沒見到趙玄然他們?”
“走的不是一條路吧。”顧沅眉頭微皺,“不過他們沒出現倒是好事,先發制人便是如此道理。”
沈芷兮沒答話,而是伸手撈起來那位貓前輩:“小貓乖,這附近有人嗎?”
顧沅覺得她這麼做未免有些好笑:“殿下,您逗弄的是指玄境的八尾靈貓,這可不是你養的啊!”
沈芷兮一邊給貓前輩順毛一邊若無其事地說:“沒事,等從定陵出去,本宮養著它。”
顧沅:“……”
怎麼感到有種被貓比下去的錯覺呢……
靈貓可沒他那麼多心思,一雙如瑰麗寶石般亮晶晶的眼睛直勾勾盯著他們。
詭異如斯。
顧沅順著靈貓的目光望去,發現墓道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被封死了。
沈芷兮最先反應過來:“有機關!”
其實顧沅也知道,這座皇陵是本朝修的,為了鎮壓前朝的王氣,這才會在墓裡安排這麼多機括。
她話音剛落,無數暗箭從墓道的四面八方向他們射來。
顧沅迅速拔劍出鞘,洶湧劍氣將那些暗箭擋了回去。
“今日擾你安眠,莫要怨我。”
說罷,顧沅一劍斬斷了牽連著機括的引線。
失去了外力的牽引,機括根本不可能再運轉。
顧沅這才看清楚,所謂墓道中的玄機,不過是依靠引線牽動的弩機。
就像提線木偶一樣,斷了牽連的線,就等於是廢了這個偶人。
但是提線木偶也需要有人牽線搭橋。
換言之,方才牽引機括的很有可能是另一個人。
現下墓道中並不安全,顧沅也來不及多想,一把將正在觀察機括的沈芷兮拽進了後殿。
隨著一聲悶響,石門重重落下,陵墓中重又恢復寂靜。
死一般的沉寂,悶得人心裡發慌。
後殿正中的漢白玉棺床上擺放了一具巨大的金絲楠木棺,應該便是慶元帝的棺槨。
沈芷兮放下懷中的貓前輩,轉向顧沅:“開棺嗎?”
顧沅偏頭望著她,“殿下要開棺驗屍?聽說慶元皇帝的腦袋可是被貓給吃得乾乾淨淨。”
地下的靈貓不滿地用爪子撓撓墓磚。
沈芷兮啞然失笑:“那就不開棺了,等著他們。”
趙玄然等人果然沒有讓他們久等,大概一刻鐘後,他挾持著顧長安出現在慶元帝的棺槨前。
他身後是神鬼莫測的成玦和一位腰肢纖軟嫵媚動人的女子。
成玦帶著半邊面具,那女子以面紗遮臉。
顧沅眸色一凜,冷笑道:“姑娘好手段啊,不過僅憑這點伎倆想殺我還是難了點。”
沈芷兮已經猜到,對面這個女人應該便是白露。
既然她從始至終都在參與這個計劃,那她想殺的人也不言而喻。
白露聞言一驚:“你早就懷疑過我?”
顧沅笑笑,“很遺憾,我幼時在亂葬崗跟野狗搶食的時候便明白,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餓肚子,是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