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想了想,有些不解:“這世人都要修仙,求的就是不老不死嗎?我師尊已然不老不死了,為何還要修仙?”
刑風道,“姜真人已是地仙,通仙家各路法術,但並不能長生,只能不老。人間修仙之人只能修得容顏不老,這肉身俗胎卻不能永久,只能延緩,終究還是要死的。姜真人如今只得百歲,在人界沒有仙丹加持,百歲的道長也是有的。”
姜若清也好奇起來:“在我們山上修煉的能活多久呢?”
刑風道,“若是姜真人,大概可得千年仙軀吧。”
姜仙凝帶了一絲笑意,“能得千年也可以了,不然中途成仙誰知到底去了哪裡?”
姜若清插嘴道,“當然是去了仙界呀。還能去得哪裡?如刑少主所說,我嫡師祖不就登得仙境了嗎?”
姜仙凝搖搖頭,“這仙凝不解,師叔即已坐化了,怎知是位列仙班還是遁了輪迴了呢?”
姜若清一聽此言,立刻跑過來捂了姜仙凝的嘴,四處看看,小聲說:“小師叔,莫要胡言亂語,這樣大逆不道的話,若讓我師尊聽到,又得讓咱們去廟裡跪香了。”
姜仙凝扯開姜若清,笑了笑,“沒關係,大師兄發令號去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刑少主,你辨一辨仙凝說的可對?”
刑風有些為難,看看姜若清。
姜仙凝又道,“若世人無法得知,成仙后去了哪裡,那不是就只是死了。”
姜仙凝一席話竟說的眾人啞口無言。
刑風也有點心塞,“即不知死後去向哪裡,也只求活時無憾吧。”
姜仙凝點頭道,“這是正理,不管千年百年,還是這人間才是真實的。即便真能登仙,能尋得師尊便罷,若只是一個人不老不死,做得仙又有何用?”
姜若清道,“小師叔此時此話,是因為還不能登仙,到得登仙之時,這些凡塵俗世都是要拋卻的。小師叔總是惦著師祖,這如何成仙?”
姜仙凝悠悠道,“大抵我是成不了仙的。若師尊一個人成仙了。也會寂寞的吧。”
姜若清在一旁聽了,抬槓:“都說了,師祖若成仙就拋卻了凡塵俗世了,怎會寂寞?”
姜仙凝心想,若師尊成了仙,大抵就拋卻了這凡塵的一切掛念,這世間又只剩凝兒一人了。除了師尊賜得這名字,又能留得些什麼呢?想到此,有些霧氣浮上眼眶。
刑風見聊的跑了題,眼看姜仙凝就要哭了。忙轉了個話題。
“不要聊些有的沒的,姜真人都還沒有得道成仙,你我就不要為此煩惱了。如今還是想想那陰脈吧。”
姜仙凝卻一時收不迴心思,“那陰脈此時想了也無用,否則還召五峰六族作甚。我們還是繼續討論這仙門之事。刑少主,你來說,魑離此人如何?”
刑風聽得姜仙凝提魑離,心裡有絲漣漪,道:“清月君,人如其號,清明皎潔。”
“那刑少主對戰魔族之時,會斬殺魑離嗎?”
刑風搖頭:“並不會。姜小仙何出此言?”
“可是,人間傳聞魑離仍然是大魔頭。人人得而誅之。”
刑風眼神有些暗淡,“我眼中清月君光明磊落,從不殺無辜之人,也從未禍害人間。只是有一事……”
見刑風似有難言之事,姜仙凝更是好奇:“可是不能講?”
刑風搖頭,“不是不能講,只是我一直疑惑。此事也是聽我家老祖說起,當年大戰鬼王之時,魔族本是一起殺鬼王的,不知因何緣故封了鬼王后,五峰六族和狐族又殺起魔族來了。清月君護著當時的魔君且戰且退,跑到了攬嶽山泉峰寺附近,清月君把魔君藏在山中,自己躲進泉峰寺。當時泉峰寺曉塵大師正在寺裡駐守,這曉塵大師是泉峰寺法力最高的大師,眾人都說大師若圓寂必留舍利在世間。大師見清月君傷重,便收留了清月君,併為清月君療傷。身後追殺的眾人想不到清月君會入到泉峰寺,一直搜了幾天才上得山來。此時清月君的傷竟好的差不多了。清月君見眾人追了上來,便用曉塵大師做人質與眾人對峙。眾人見有曉塵大師,並不敢上前,清月君便捉著曉塵大師下山去了,誰知行得寺門口清月君竟然剜了大師的佛心蓮花,自己跑了。這佛家的佛心蓮花,就好似仙山上諸位的金丹,一旦沒了佛心蓮花,便再修多少年佛法也成不得佛結不了佛緣了,連普通小沙彌也不如。”
姜仙凝和姜若清對視一眼,心中瞭然,“原來這故事說的是他。”
刑風奇道,“什麼故事?”
“教育弟子不要親魔族的故事,就是說有位大師救了魔族卻被剜了佛心蓮花的故事,所以魔族得必誅之呀。”
姜若清插嘴道:“刑少主,還是先說說曉塵大師和魑離後來怎樣了?”
刑風繼續道:“曉塵大師被眾人救回,並未做任何解釋,自閉關修養去了,後來曉塵大師改了法號稱‘洪息’。此事之後鮮少有人再見過洪息大師,當今皇帝親道遠僧,又沒了高僧住持,泉峰寺近些年也就日漸冷清了下來。清月君下山時尋了魔君,回了魔族,這魔君本就修正魔息與人間鮮少瓜葛,此後也就寂寂無聞了。只是關於魑離,便落了個魔頭的名聲。”
眾人皆默默不語。心頭澀澀不通。
許久,姜仙凝悠悠的道,“這可能就是師尊說的,世人皆有心結,心結鬱郁即為劫。也不知師尊可有難以度的劫呢?”
刑風猶豫了一會,“若說到姜真人。還是有一段傳說。你可要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