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阿蔓疑惑的看看眾人,“這老道可是還做過什麼?因何我一提起你們全都如此表情?”
“哼,這老道是歸元派的,想來影大人和歸元派亦是脫不了關係,當初就是他帶著一種仙門眾人幾次相逼,最終亦是差點逼死小師叔。此人甚是可惡,如此惡毒之事也就是他能想得出,真是妄稱仙門。”姜若清狠狠的罵了一通,心中依舊不得舒坦。
阿蔓聞言眼神幽幽的瞧了瞧姜仙凝,姜仙凝卻只是默默蜷縮在姜問曦懷中,彷彿正是聽得出神,並不知眾人已將話題扯在自己身上。
“之後那老道可是真的做了?”姜若清見阿蔓不再繼續,便急慌慌催促起來。
“自是做了,本來他們只是殺了兩個青年似是想要試探試探。只是不知為何,我苗人的血一落地便不見蹤跡,似是瞬間鑽入土中,竟真好似是被佚城吸走了一般,見到如此那老道便慫著眾人當真殺氣我苗人來,一時殺完了這些個青年便繼續遣人去寨子裡將些個老幼婦孺悉數抓來,說是為了誅殺邪魔,齊齊全都殺了個乾淨,可憐我一寨百十來人竟是被仙門正道中人屠了乾淨。我一整個苗寨竟然全都用來祭了我們常年抵禦的佚城。”阿蔓說道最後,聲音連連顫抖,幾欲停下,卻是依舊哆哆嗦嗦講了下去。
“你一寨人全都被殺了乾淨,為何只有你一人活著?你有事如何投靠了影大人?莫非只是因為仙門一些敗類殺了你族人,你便要投魔嗎?”刑嶽雖是有些同情阿蔓,但心中疑惑卻是更甚。
“我那時見到靈光,便在神樹中受些傳承,一進去便是十幾天。剛好躲過這一劫,待得我出來時卻是不見了我一寨村民,男女老幼竟好似人間蒸發了一般,無論我如何尋找亦是找尋不到。想著許是佚城的妖魔又回來禍害寨子,我便一路追到了佚城。便在佚城門口遇到了影大人。
當時影大人隱在一襲斗篷之下,我感受不出他身上的半分氣息,並不知曉他是人是魔還是仙,但他說她並非惡人,只是再次等候一眾冤魂的歸宿。於是影大人便帶我進了佚城,給我講了此前之事。”
“既是影大人一人所言,又怎能信這是真?若是人全是他殺的,他亦是可以栽贓給仙門也無人知曉。”姜若清雖是聽得氣憤,但無論如何也不能相信,仙門眾人竟是能因著區區幾件法器基本秘籍便做出如此喪盡天良之事。
“自然不是影大人一人所言,我自神樹中出來於此事也不過過了兩天,有一兩個年輕力壯的青年雖是奄奄一息但並未死的通透,還是能將事情原委說個清楚的,幾人所言皆是如此,若影大人是仇人,必定不會替仇人講話。
雖是最後那幾人亦是未能救回來,但事情原委卻是清清楚楚,恩人仇人亦是明明白白。那日仙門眾人將我苗寨人都祭了佚城之後,佚城仍舊找尋不見,眾人便又找了幾遍皆是毫無音訊,也只得暫且先回去了。
是影大人來佚城之時發現了我寨子中人的一眾魂魄,便將這一眾魂魄和幾個尚未死透的的寨民悉數引入佚城之中,以佚城之氣將養著。此前你們在佚城中見到許多幻影便是我寨中老老小小的魂魄。”
姜仙凝聽到此處,心中自入佚城時的異樣感忽的便清楚明瞭了起來,那些個在佚城中自由行走的幻影,竟全部都是苗寨中人,竟是因為頭上全都包著纏頭,故此那影像與普通人竟是不甚相同,難怪總是覺得哪裡有些怪異。
“此後影大人幫我葬了寨子裡一眾屍首,並答應幫我報仇,且大仇得報之日便將我一眾寨民全都復活。我因著見過影大人煉製的魂息皮囊,自是知曉他有此本領,便答應了留在佚城,做他的幫手。但他有個要求,要我把靈魂獻祭一半給他,因他最愛收集仇恨,罪惡,懺悔,邪惡充塞的靈魂。想著若是能復活一眾寨民少些靈魂也算不得什麼,我便也同意下來。”
“什麼?如此之事你也能答應?”刑嶽聽到此處竟是真真切切有些心疼起阿蔓來,許是阿蔓自傳承了阿水的玉石之時便是一個悲劇的開始。
“不答應又能如何,只是我少了半片魂魄之後,影大人似是又將什麼東西塞進了我體內,若是他想,他便能雖是令我生死,亦是雖是可令我行動。此前我亦是騙了不少仙門眾人前來佚城佚城尋寶,皆都被影大人煉了仙丹。起初雖是受影大人操控有些身不由己,但看到那些個所為仙門之人也被投入寒冰獄最終煉成丹藥,心中倒是暢快不少。
只是前幾日影大人又要我引人入佚城時,阿蔓倒是萬萬沒想到,來得卻是岑凌哥哥和姜姐姐一行。但阿蔓想著前次姜師傅不過只有五人便能全身而退,此次比前次多了許多人斷然不會受到傷害,故此才沒有道出實情。
但阿蔓覺得影大人此次與前些次皆是不同,並未出面直接打鬥,而是好似處處佈置暗井機關想要暗箭傷人。阿蔓怕諸位吃虧,於是半夜去求影大人,誰知竟被姜姐姐尋了去,險些就被影大人捉走,若是那時捉走姜師傅便不太好找了,因著那時我也沒去過暗魔陣亦是無處找尋。”
“那時既是絕好的時機,影大人因何又放過了阿凝?”刑嶽追問道。
“我去求情,影大人不理還打了我一掌,雖是無甚大礙但卻疼痛難耐,誰知此時姜姐姐剛好追來,為著怕影大人捉了姜姐姐,我便趁勢佯裝蠱蟲發作,謊稱我與姜姐姐體內有連心蠱蟲,若是我蠱蟲發作死了,姜姐姐也會死,影大人便為了檢視我傷情便拎著我閃在一處耽擱了一時,待得他發現我無甚大礙再去追時姜姐姐已不知跑去了哪裡。我亦是急忙追回酒店,幸好等到了毫髮無傷的姜姐姐。”
“哼,如此說來,阿凝變作如此模樣倒是還要感謝你了?既是你良心發現因何當時不告訴眾人?偏要看我們全都落入陷阱才假意施以援手,況且你是連援手都不曾施過的。”姜若清聞言並不領情,想來這一番言辭不過是阿蔓推脫罪名之說辭。
“阿蔓知道錯了,當時只是一心想要復活我族人,但如今看來影大人所言也未必是真心,便是他當真能復活我族人,也未必當真去做。”
“那時自然,你此行不過是與虎謀皮而已,待得你毫無用處之時,恐怕送你去見你族人便是令你們團圓了。”
阿蔓聞姜若清所言深以為然,緩緩自地上站起了身,對眾人道:“反正也不過如此了,仙師們有何要問的,儘管問,影大人自初時便當我是個死人,故此並未對我多加防範,有些不為人知的密辛我還是多少知曉一點,若是能幫到諸位也算我贖我一些罪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