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仙凝此時也喝的不少,蹭的站起身,高聲道:“阿姐,不用管他們。我幫你看著他們,你去問問姐夫,到底還要等多久才是正經。”
刑嶽一聽,姜仙凝哪壺不開提哪壺,連忙上前捂姜仙凝的嘴。姜仙凝卻晃晃悠悠的閃躲著。
“阿姐,你就去問問,阿凝每日裡看著師尊卻問不出口,如今便是想問也無人可問。阿姐休要如此,就去問個清楚,問清楚了便是等上一輩子也值得,不然這樣不清不楚,他若已經娶妻也不能知曉,到頭來卻是空等一場。”
姜仙凝晃盪著說完一段,一不留神被刑嶽攬在懷裡按住了嘴巴。
但刑玉瑗依舊把姜仙凝的話聽進了耳中,晃晃悠悠站起身踱到窗邊,高聲喊道:“我早就想問了,你到底要我等到幾時?如今你到底是何境況?到底還要幾個十年?幾個?”
三人見刑玉瑗姜仙凝都喝的醉了,怕一時失態露出女兒身份,不太方便。便一人背起一個下了酒樓奔刑家去了。
仲秋的月亮光潔如華,如明燈一般照亮回家的路。街上行人小販皆已散去,此時接道寂靜清冷。兩人揹著兩個女子,魑離慢慢走在身後,竟沒來由的有種靜謐安詳的美。
姜仙凝伏在刑嶽背上,呼吸均勻,似是已經睡著了。
忽的,刑嶽耳邊傳來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三哥哥,恐怕今生只能負了你了,凝兒對不住三哥哥。”
聲音細小如蚊蕤輕語,恐是姜仙凝於夢中的囈語,但刑嶽聽得清清楚楚,心中頓時泛起陣陣漣漪,一陣陣疼痛隨漣漪盪漾開來。
第二日一早,姜仙凝又被刑嶽震天的敲門聲吵醒。才要起身開門,便覺一陣眩暈又坐在床沿上。
“三哥哥自己進來吧。我有些頭昏。”
刑嶽也不客氣自己推門便進,才一進來便擰了一塊巾帕,幾步走到姜仙凝近前,用巾帕給姜仙凝用力擦了擦臉。
“你可是還要去捉鬼?大哥就要啟程了,你還沒起床。虧得昨日幫你求了半天。你竟自己不上心。”
姜仙凝一聽,似是忽的想起什麼,急忙道:“刑少主幾時走?我換件衣服便能走。”
刑嶽一臉無奈:“已經走了。”
“走了?”姜仙凝又一起身,又坐倒在床沿,“都怪我,昨夜喝的太多,誤了正事,如今起身還是暈的很。”
刑嶽見姜仙凝真心著急起來,便拍拍她肩膀安慰道:“不用著急,大哥知道你今日酒醒定是要難受,著我在此等著你,待你醒了再去追他。你此時只需趕緊喝了醒酒湯,我騎馬帶你走。半日便追上了。”
日頭正猛烈之時,二人追上了刑風和魑離。此次因著有魑離跟著,刑風只帶了幾個親近的門人,一行不過七八個人,不慌不忙騎馬而行,傍晚時分便到了臨門。
說是鎮子不過是個富庶些的村子而已,整個臨門也不過三十幾戶,並無知縣,只有一個保長管著一眾人家。若是誰家有個糾紛,誰家缺鹽短米,哪裡鄰里鬧個矛盾,都去找保長解決,保長家便好似臨門的衙門。
此時刑風等眾人牽馬站在鎮口觀望,臨門並無磚牆,只斷斷續續有些破爛的土坯似是圍牆,中間一條大路通往鎮子裡面。鎮口有座小屋,屋外圈著柵欄,屋門口拴著一條黑狗,此時小屋頂的煙囪正冒著白煙,想是正做晚飯。
一個弟子見刑風在前面停了馬,四處觀看,便走到小屋前高聲叫喊“裡面可有人在?我們是宣武樓來的,能否討碗水喝,給指個路?”
小弟子喊完,眾人在小屋外等了一時,除了黑狗懶洋洋起身轉了一圈,並無人自屋中出來。
小弟子又自柵欄外喊了幾聲,仍舊無人應聲,看看黑狗正拴在屋門前的木樁上,便自行推開柵欄門,進了院子。自院中又喊了幾聲,依舊無人。小弟子只得站在院中,同黑狗面對著面,一時不知進退。黑狗站在門前看著眾人,盯了一會見來人站著不動,好似並無威脅,便依舊爬了下去,吃盆裡的一根肉骨頭。
小弟子站了一會,受刑風示意,便緩緩繞開黑狗,輕輕推開了小屋的大門。屋內一片昏暗,窗戶自屋內用木條釘死。才自傍晚的日光中探頭入屋,竟一時看不清屋內狀況,但似乎屋內並無人,爐灶裡柴火燒的正旺,灶上一鍋熱水冒著滾滾白煙。
小弟子看看視窗,略有些詫異,輕輕探一隻腳入屋中,準備檢視一番。誰知才一將一隻腳跨入屋內,便覺腳下一滑一個趔趄摔入了屋中,隨著身體摔倒的慣性,腳尖不知碰到何物,屋門竟‘哐當’一聲關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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