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練了六年了,除了劍法別的好像什麼都不會”姜仙凝訕訕的,“是不是師尊不喜歡我呢?”
“師祖可曾交過小師叔練氣訣?”
“就是那幾句什麼的氣走丹田,吸納真元,天地四方,陽原齊集,自頂而入,丹陽而結,運流四肢,氣走百骸,真氣積聚,仙凝自開。對吧?背了很多年了。也不怎麼押韻,不知道背來做什麼。”
姜若誠探頭過來,“既然師祖教過小師叔練氣訣了。那就每天練習吸納吐氣之術嘛,至於結丹,要看天緣和天資了。師祖是七歲結丹的,二十幾歲就修成地仙,天資傲人的,我們嫡師祖說也就是小師叔你師尊的大師兄”說著,假裝捋著鬍子演了起來,“‘姜衍呀,天資過人,如今二十幾歲就成地仙,四十幾歲就能飛昇成仙受香火供奉了吧。’可是,不知為何這都百年了,師祖還是地仙。”
姜仙凝倒是有些開心,“師尊要是早早得道成仙了,如今我就沒有師尊了。地仙就很好,超凡脫俗,清淨自在。真仙到底好不好我們都沒見過。”
眾弟子若有所思,也都點頭稱是。
“話說,我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御劍?能御劍了是不是修為就很高了?”
“這御劍算是入門級的法術了,你看弟子們都會,像師祖那般修為,就不用御劍,直接駕雲了。”
“駕雲?”姜仙凝從未見過師尊飛,那不是真仙才能駕雲嗎?
“說是駕雲,其實也是一種御劍術。不過師祖已經人劍合一,師祖的劍是劍意,就是真氣凝結而成一道劍氣。所以師祖是直接用真氣御劍而不是御的真劍,這就是仙家講的御風而行。小師叔要先結真丹,然後操控丹氣,然後御物,才能御劍。不過都是初級,結了丹很快就會了。”
姜仙凝聽的一臉羨慕,本以為師尊只會講些晦澀難懂的道法,耍耍竹劍,教些拳腳功夫。沒想到原來是自己資歷太淺。想到這六年來枯燥閒散的日子,自己還是太不用心了。
邊走邊想,行到若水閣外,紙窗上透著悠悠的燭光,一個端莊頎長的身影,燭光下拿著一本書,微微晃動的燭光中,那身影也輕輕搖曳。姜仙凝心裡一股暖暖的東西化開來。
輕輕推開門,探個頭進去。姜問曦微微抬眼,嘴角似乎笑了一下。姜仙凝撲上去,掛在姜問曦脖子上,臉貼在姜問曦的胸前,輕輕的說:“師尊,徒兒錯了,師尊現在教我練劍吧。”
姜問曦推開姜仙凝,拍拍她的頭,“今日到不懶怠了。”
姜仙凝甜甜的笑著,抓起兩把竹劍,率先跳到院中。
月光下,兩道白色的身影,隨劍意飛舞著。今日姜仙凝的劍耍的格外認真,格外好。
耍了幾趟劍,姜仙凝讓師尊先去休息,自己在月光下吸納吐氣,心法要訣細細體會。慢慢的,姜仙凝身體周圍彷彿有微弱的氣息在飄走流動,想要觸控,卻無形無質。姜仙凝再背心法試著凝結那些微弱的氣息。突然,頭頂彷彿有一絲遊魂進入,姜仙凝立刻引導這絲氣息,遊走四肢百骸,進入丹田,旋轉凝結。這一圈走下來,好像修了一條官道一般,頭頂竟然似乎有個漩渦,周圍的氣息源源不斷的自頭頂湧入,沿著那條“官道”遊走全身直撲丹田。
一下子湧入太多,姜仙凝竭盡全力穩住那些氣息留在丹田,但那些氣息彷彿一頭頭髮瘋的野鹿,四處亂撞,姜仙凝的丹田隱隱作痛,還在不斷湧入的真氣逐漸好像野豬一樣撞起來,姜仙凝想喊師傅,但是喉嚨也被氣息封住。姜仙凝想爬進屋去,但是手也被真氣壓制住。身體裡的野豬撞得彷彿撕裂了內臟,全身著火一般,火辣辣的熱氣順著鼻孔噴出。姜仙凝怕極了,恐怕今日就要在師尊門前被燒死了吧,明日師尊出門看到一堆焦炭,也不知能不能認出是凝兒。越胡思亂想越是心神不寧,靈魂好像馬上就被燒出體外了。
突然,一股涼涼的溪流自頭頂流入,神識突然從烈火中被撈了出來,那股溪流順著身體遊走,內臟也舒服了不少,最後進入丹田和那團火匯合,角逐,穩穩的凝結成丹。此時丹田裡彷彿有什麼溫暖的東西漸漸停了下來。
姜仙凝睜開眼,身體彷彿被拆開又裝好,疼的動彈不得。師尊一手按著姜仙凝的脈門,另一隻手按著姜仙凝後背輸送靈氣。原來那涼涼的溪水是師尊的靈氣。
姜問曦正詢問的盯著姜仙凝。
姜仙凝扯著疼痛的臉笑了笑,“謝師尊!師尊,我是不是結丹了?”
姜問曦對著姜仙凝溫柔的笑了一下,“凝兒九歲便能結丹,天資卓絕今後不可限量,要多加勤奮。凝兒結的還是實丹不是虛丹,真是可喜。不過操之過急,差點真氣暴體。不是為師發現靈氣異動,你恐怕至少也要傷了丹元,以後凝兒不可冒然!”
姜仙凝點點頭,想抬手謝師尊救命,無奈身不由己,手抬到一半,劇痛襲來,一頭栽了過去。
姜問曦看著撲倒懷裡的姜仙凝,無奈的搖搖頭,抱起來進屋放到了臥榻上。
姜仙凝佔床就睡了,這一睡昏天黑地,夢中混亂一片,彷彿在除魔,懟天懟地。累的要命。漸漸魔除完了,在瑤池裡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醒來。竟然真的神清氣爽,走起路來也覺得身體輕盈。
床頭放著午膳,姜仙凝餓的要命,一口氣吃完了。走出臥室,師尊正在作畫。姜仙凝走到師尊身邊坐下,幫師尊研墨,師尊側首看一眼姜仙凝,繼續作畫。
天地靜謐,歲月靜好,如此便是仙風飄渺的青雲峰。生命若永遠如此,便是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