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瓷都,近代工業的搖籃,這個城市裡有一坐山,名字叫大城山,它以前有一個很響亮的名字,唐山。
炎熱的夏季,已經脫下了他的汗衫,清涼的風,吹拂著10月份的大城山。
山腳下的公園裡,坐著一個30出頭的青年,他身穿一身宗色的休閒服,中等身材,挺拔而勻稱;面部白淨的面板上,卻寫滿了苦悶和憂傷;身邊放著一個柺杖;上衣口袋裡的隨身聽裡,播放著我心永恆的優美音樂。
&nore you open the door
And you're here&ny heart
&ny l on and on
(你曾經敞開心扉,你在我的心中,我心永恆。)
音樂放了一遍又一遍,年輕人似乎很享受的聽著。
他看了看天,感覺是該吃早飯的時候,便起身。起身時,只見他的右腿,明顯的用不上力。走路時,他的右腿,看上去非常吃力。他看著路邊的行人,自己感覺到老天的不公,他看了看天空。
“這老天太不公平了,為什麼讓我受傷,讓我受這個罪?”他的聲音不算大,但是,離得近的人還是能聽清楚的。有人,就回頭看了他一眼,更多的人,卻沒有在意。
他咬著後槽牙,艱難的回到自家的樓下。感覺太累了,在樓下的石墩上坐下,繼續傾聽著那美妙的音樂,青年就是李永恆,他的腿因車禍受傷四個月,正在養傷。
Love was woved you
One&ne I d to
&ny life we'll always on“”
(我愛你時的情,我抓住真實時刻,在我生命中永恆。)
我心永恆,那優美的旋律迴響在耳畔。李永恆坐在自家樓下,閉上眼睛,似乎自己在電影院裡。
他睜開眼睛,感覺眼眶有些溼潤,回憶起剛剛工作時的情景,那是十幾年前的事情了。
李永恆剛剛參加工作那年,他被分配到公安派出所,做治安民警。
七大姑,八大姨,聽說李永恆有了工作,而且是在公安派出所,當警察。便都過來,為李永恆慶祝。
“永恆啊,我看你從小就是一個有出息的孩子,現在終於,當了一個,大警察了。以後,大姑可要有不少的事,找你幫忙啊。你可不能跟別人似的,光收禮不給大姑辦事啊。”大姑李寶蘭,那一年已經退休了。聽說侄子有了工作,而且是當了警察,特意從城東跑到了城西,來給這個大侄子慶祝。
大姑今年八十多了,對他就像對待自己的親兒子,不!比親兒子還要親。她老人家得了癌症,李永恆剛剛去看過她,人瘦得就剩下皮包骨了,眼窩塌下去,和骷髏都有一拼。
想到大姑,他的淚水不禁流下來。他擦了擦眼淚,仍然回憶起當年的事情。
“大姑,您就請好了吧。我辦事兒,可嚴肅了,人家不是說嗎?警察打他爹,公事公辦。到您這兒,您是我大姑,我肯定不公事公辦。”李永恆對大姑,也是挺有感情的。
他自小就沒了母親,大姑沒有少給他做衣服,做飯,買好吃的。小時候,他基本上就是把大姑那裡,當成了自己的家。
“永恆,你別聽他們的。他們一個個都是小市民。聽他們的,你這警察就別幹了。”大表兄程天恆壓低聲音,對李永恆說道。他湊到李永恆跟前,幾乎是在耳語,這些話可不能讓這些小市民聽到。
他是大姑家的老二,和李永恆一起長大,一起讀小學,一起讀中學,一起讀高中。高中畢業了,他考上了大學,學的是農業技術。回來之後,卻到了農村,承包了一座山,種果樹。聽到老同學李永恆有工作了,就特意從山裡回來,和大姑一起過來,給他慶祝一番。他見屋裡這麼多人,也沒有機會插上話。便找了個說話的機會,湊到李永恆跟前,小聲的說了幾句。
“天恆,聽說你現在承包了一座山,怎麼樣?累不累?我感覺你這是很有前途的事業。我支援你,如果那山上全部種上了果樹,你這一年的收入,就老鼻子去了。”李永恆見的老同學也很親熱,兩個自小在一起,穿著開襠褲長大的孩子,自然感情深厚。
他聽說程天恆去了農村,感覺那裡挺累,為他擔心。但是一想到,他承包了一座山,將來的前途,指定是很遠大的,又為他高興。
“大表兄,你有工作了,可不要忘了我們。你發工資要記得給我買好東西吃,你也的經常來我們家玩兒。”說話的是李永恆的小表妹。
她叫柳青青,現在還在上中學,剛剛讀初一。他看著李永恆,穿著一身警服,簡直是帥呆了。看大表兄時,滿眼的羨慕,說話時,神情有一點點不自然,似乎是很害羞,女孩子,就是這樣。她還沒由來的臉紅起來,如同天上的火燒雲。她感覺心在撲通撲通亂跳,好像懷裡揣著個小兔子。
“老爹,別在下邊坐著了,我媽叫你吃飯了。”兒子李曉鵬在樓上隔著窗戶,叫李永恆回家吃飯。
這才打斷了他的回憶。他才想起,這不是電影院,也不是十幾年前。
他的右腿受傷未愈,他艱難的站起身,右腿明顯的有些用不上力氣,再看看他的左手,還住著柺杖。
李永恆一步一步地走上樓梯,幸好他住的不算太高,他家住在三樓。
“不用太消沉了!其實,事情沒有你想的那麼嚴重。”那個聲音又在他腦子裡響起。
李永恆自從受傷之後,經常聽到這個聲音。他知道這是一種幻覺,也許叫幻聽吧。所以他並沒有在意,還是一步一步地,艱難的爬著樓梯。他的傷腿,每邁一步,就好像揹負著萬斤的重量。很艱難,很吃力,每一步,他都是咬著牙,邁上來的。
他也想一直用那個健康的腿,往上走,但是這樣不利於這個傷腿的鍛鍊。醫生說他這時候,那傷腿應該鍛鍊了。
“你不要總在我腦子裡邊兒,出那些聲音,我知道那是幻聽。”李永恆一邊走,一邊想,這不是他第一次這麼想了。但是無論他怎麼想,那個聲音,都不會理他的。他知道,因為那是幻聽,所以那個聲音實際上是不存在的。
李永恆不知道的是,其實那聲音就是他自己思維。是他不自覺流露出了的一股意識,也可以說是他的心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