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雀兒心裡著急,一時也沒有想到馬車裡面除了她自己和孫媽媽以外,還坐了一個胡玉姬。
她緊緊扶住孫媽媽的胳膊,急急忙忙地跳下了馬車,這之後,她也不跟站在旁邊看著她的杜仲和寧卓元打一聲招呼,直接抬腿就打算往後門那處走去。
豈料,她還未走到後門外面的隔牆之下,眼前就突然閃過一道黑影,她兩眼瞬間一花,腳步也立馬停了下來,沒有再繼續往前走。
陪在她旁邊的孫媽媽也被這突如其來的黑影嚇了一大跳,同時也停了步伐,不過她與黎雀兒的沉默驚詫不一樣,她徑直破口大罵,儘管罵得聲音非常地聲,可是內容之中包含的火力,那可是半分都沒有減輕。
被罵得狗血淋頭的杜仲,不由得輕聲發笑。
聽聞這笑聲,黎雀兒這才知道這突然躥出來擋路的黑影,不是別人,正是杜仲,進而迅速抬起頭來,怒瞪著杜仲,默然質問他為何要這般跑出來嚇唬人。
一旁的孫媽媽見黎雀兒也非常生氣,沒有給杜仲任何好臉色,也就停止了叫罵,改為安靜地站在一邊,用同樣惱怒的眼神也黎雀兒助威。
杜仲沒有因為剛剛孫媽媽的怒罵,以及現在黎雀兒和孫媽媽兩個饒怒目而視,而退卻些許,他臉上笑容依舊未散,甚至還極其大膽地往黎雀兒身邊再走了幾步。
“你又要幹嘛,要是你還有什麼話要,你就站在那裡就好了。”黎雀兒憶起孫媽媽的教訓,又念及自家家門已經近在眼前,不想再同杜仲多生什麼枝節出來,於是趕緊出聲阻止杜仲再繼續朝自己靠近。
可想而知,杜仲不會理會她的話。
即便孫媽媽衝過來,想要以一己之力把杜仲給給推到一邊去,不讓他接觸黎雀兒半分,也被杜仲躲開了去。
然後,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反正孫媽媽的人就已經站在了隔牆的另一邊,寧卓元就站在她的面前守著她。
至於杜仲,這會兒已然位於黎雀兒的跟前。
黎雀兒愕然,不僅僅是因為杜仲以及寧卓元二人這種猶如鬼魅一般的移動速度,更是因為心裡那種隱藏至深的忐忑不安的情緒,已經激烈到快要無法隱藏的地步。
要是杜仲這時候再出一些什麼不得夷話出來的話,指不定黎雀兒內心的隱形柵欄就會即時崩塌,到時別是隱瞞情緒了,也許連表情都沒辦法再假裝,可不知道究竟要怎麼收場呢。
好在杜仲並沒有什麼奇怪的話,他此刻所的話,就跟他以往也會出來的話那樣,十分地具有可預見性,同時也十分地令人無語。
沒有別的,他對黎雀兒的話,自然就是關於報答的話,而且得極其地坦然,絲毫沒有不好意思的樣子。
他把帶著黎雀兒以及孫媽媽兩個人去到胡玉姬所住的宅院裡面的這一整段過程當中,所耗費的時間,與安排食宿所用的花費等等與此相關的所有費用都加在一起算了一遍。
除卻這些花費,他還把黎雀兒此前欠下來的那一筆舊賬,也就是黎雀兒拜託他想辦法救黎敬生出牢獄之災的所答應給他的那五千兩銀子,也同樣再提了一次。
總計是一萬兩銀子,還麻煩黎雀兒儘快結清。
黎雀兒哪裡想得到,都都到這個時候了,杜仲居然還有心情來跟她算賬,而且,只是兩個女人家吃住兩兩夜的費用罷了,就算算上來往的車馬差旅費用,也用不了五千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