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裡面。
南宮卿的衣服整整齊齊的,一點都不想是一個罪犯,他藉著如豆一般跳躍的燭火,安靜的讀著自己手中的書,他的神色淡然,旁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周相寅站旁邊看著,他遇到過坐牢淡定的人,那就是宗政景曜和吳珵,但這兩個是打定了注意要坑被人,優雅也能理解。
但這南宮卿太從容了,自己站在他的面前,無端的有一種壓迫感,好像自己才是坐牢的那個人一樣。
周相寅揹著手,看著南宮卿,連連嘆氣。
誰能想到這樣好的皮相里面居然有一顆狼子野心,果然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周大人。”南宮卿放下了書,抬頭向了周大人,似笑非笑地說道:“你這已經是嘆了第五次氣了。”
“某嘆氣,是因為你做事情著實讓人震驚不已。”
“哦?”南宮卿撩了一下衣袍,坐直了身子:“自古以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史書都是勝者書寫的,倘若,這一次,我贏了,我定會在史書上寫,叢陽君主昏庸無能,百姓生於水深火熱之中,我此舉不過是救了百姓而已。”
說完之後,南宮卿又噗嗤一聲笑了:“可惜了,昭王贏了,史書上,肯定是會這樣記載的。”
“昭王機智過人,早已發現了對方心狠手辣,不惜以自己作為誘餌,也要將對方的計劃打亂。”
“昭王,優秀,乃是儲君最佳人選也。”
南宮卿抬頭看著周相寅:“我說的對麼?”
周相寅眉頭微微皺起,嗤笑了一聲:“您可真的是想的開。”
“想不開與想的開,全是一念之間的事情,我如今,已經是這個樣子了,開心也是活一日,不開心也是活一日,何不開開心心的活著?”南宮卿笑著回答。
周相寅嘆了一口氣,無語地轉身,準備離開。
他剛剛離開沒多久,蘇公公便扶著太后緩緩走了進來。
太后瞧了一眼南宮卿,眼神變幻莫測,讓人捉摸不透。
南宮卿笑了一聲,打趣道:“太后莫不是在看小生長的如何?”
“住嘴!”蘇公公冷聲呵斥:“你可知道,你面前的人是誰,休要胡說!”
南宮卿垂下了眼瞼,一臉無奈的笑了一聲:“我如今這幅末樣,太后能來看我,我還覺得自己很幸運。”
“你可知道自己有錯?”太后冷聲問道。
“並不。”南宮卿搖了搖頭:“我們不過是立場不同,說起來,叢陽也光明正大不到什麼地方去,昭王的事情,你們不覺得羞恥麼?”
見南宮卿直白的就這樣提了出來,太后的神色異常難看,冷聲說道:“閉嘴,這些事情也是你可以議論的?”
“呵呵。”南宮卿笑了兩聲,搖了搖頭:“太后,我人雖然在這牢獄之中,我到底還是滄瀾的人,眼下,你們又敢如何?”
“如何?”太后冷笑:“昭王妃放言,順我者昌逆我者亡,您們要是真的敢亂來,就別怪她心狠手辣了!”
南宮卿緩緩站了起來,優雅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輕聲說道:“太后,很多年前的事情,不知道您還記不記得,我母親,原是您侄女,在您的面前伺候過的,您狠心讓她嫁到滄瀾去,就是為了怕您做過的事情暴露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