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千的聲音悲切無比,一聲聲叫人覺得心疼,眾人都垂下了頭,沒在說話。
平郡王杵著柺杖走到了雲千的旁邊,問道:“鄭家丫頭,你怎麼哭了?你爹孃呢?榮王呢?”
“死了,都死了。”雲千一邊哭,一邊喊道。
平郡王若有所思的嘆了一口氣:“是啊,死了,都死了......哎......榮王戎馬一生,最後卻犯了糊塗,我倒是不明白,若是他真的想要逼宮,這天下早都變天了,為何沒有逼宮成功呢?他倒是奇怪了,給人一副一心求死,還要帶著滿門去死的模樣。”
平郡王好像突然清醒了過來一樣,顫巍巍的跪了下去:“陛下啊,榮王是冤枉的,榮王逼宮過後,他身邊的副將卻不知所蹤了,會不會是副將聽了誰的命令,攛掇著榮王逼宮的?榮王啊,是不是被冤枉的?”
這一句如同一記沉重的鐘敲打在了眾人的心口上。
所有人都愣住了。
砰!
太后忍無可忍,一拍桌子,怒聲呵斥道:“平郡王真的是老糊塗了,都開始說胡話了!”
“太后,我們只是對這個事情抱有疑惑的態度罷了,為何太后總是這般的兇?一口認定逼宮的就是榮王,為什麼?”
顧知鳶目光灼灼地落在了太后身上。
太后一怔,眼神閃爍了一下:“你們這些年輕人,根本就什麼都不懂,若是沒有長輩的指導,說不得還要做出什麼樣子的事情來,我這都是為了你們好!”
“唔,太后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們好,出聲反駁了我們的話,指責我們是錯,沒問題。”
顧知鳶笑著說道:“但是,既然一開始,您就認為這具屍體是榮王的,榮王已經為砍頭了,這具屍體卻沒有一點傷痕,這是不是說明人的眼睛有時候也會犯錯?”
眾人一怔。
剛剛這屍體抬進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先入為主的以為是榮王了。
但,現在如果否認了屍體是榮王的,是不是就說明他們剛剛看錯了,或者被誤導了?
那就會被顧知鳶抓到把柄了。
“就算這屍體是榮王的,有沒有可能,在榮王逼宮失敗之後,被人抓走拿下了。”劉旭濡緩緩開口。
“有人冒充了他逃跑了。”
“逃跑?”宗政景曜眉頭一挑:“逃跑到自己家城牆根下面?”
眾人面面相覷。
“父皇是明君,心中肯定已經有了想法了。”宗政景曜的目光緩緩落在了趙帝的身上。
趙帝微微一怔,這雙眸子光芒灼灼,帶著幾分審視,與自己的父皇相差無幾。
有那麼一瞬間,趙帝恍惚覺得自己回到了二十多年以前一樣。
君王者,貴在知錯能改。
心有天下,能容百川,稱為帝!
父皇的教誨,似乎還在自己的耳邊響起。
趙帝就這樣盯著宗政景曜,許久沉聲說道:“這個事情確實存有疑惑,將榮王的屍骨先存於大理寺,著大理寺徹查,既已經發現了榮王屍骨完整,榮王后人罪行可以饒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