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五六十歲的老太婆跪在雪地之中,身上裹著淡薄的披風,臉頰和耳朵被凍得通紅,或許是太冷了,冷的她連話都說不出來,一雙滄桑的眼睛,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顧知鳶,裡面寫滿了請求,讓人心疼。
顧知鳶倒是有些不忍,便說道:“老人家,進來說話吧。”
冷風一看,立刻下馬車,將老人家扶到了馬車門口。
寬敞的馬車裡面,在多容納幾個人都沒有關係,但老人家並未進去,只是跪在車轅上說:“老奴錢婢,王妃,老奴的主人病的厲害,求您救命。”
她把頭磕在地上,紅了眼睛說道:“若不是實在沒有辦法了,老奴也不敢驚擾昭王妃,可我家主人到底是一條人命。”
寒風吹得她不停地顫抖,身子在風中如同枯木一般,可眼神卻十分堅定。
宗政景曜聲音冷淡:“若是隨便一個人都要找昭王妃出手,王妃豈不是很忙。”
錢婢一聽,眼淚簌簌落下:“王爺,我家主人是鄭太妃,守在皇陵四十多年了,如今病入膏肓,只怕熬不過這個冬天了,求王妃去救救她吧。”
顧知鳶一怔,這個老人是鄭太妃的婢女。
宗政景曜卻不留絲毫情誼:“鄭太妃年事已高......”
“昭王......”錢婢將頭重重磕在了車轅上:“老奴知道,道理是這個道理,可太妃可憐......”
“去看看吧......”顧知鳶心下動容。
宗政景曜眸子一暗,說道:“這個事情,必須進宮請示皇后才行。”
顧知鳶看著跪在車轅上的錢婢:“你先進來吧,等人進宮問話之後,再做決定。”
錢婢顫巍巍的跪在車轅上:“老奴不敢與昭王同坐一輛馬車。”
她的眼中寫滿了倔強。
顧知鳶接下了自己的斗篷蓋在了錢婢的身上,對冷風說道:“先回王府吧。”
訊息倒是傳遞的快,剛剛到皇宮裡面,太后便已經知曉了,她半靠在床上看著蘇嬤嬤說道:“那老婢女真的找到顧知鳶的面前去了?”
“是。”蘇嬤嬤回答:“昭王派人進宮傳話,詢問皇后娘娘的意見,問能不能治。”
“皇后是個心軟的。”太后坐直了身子,眼中浮現了一抹冷意:“天降大雪,寒冷無比,昭王妃還是不要隨意走動,以免著涼才是。”
蘇嬤嬤一聽,低聲說道:“娘娘,鄭太妃已經瘋了,先帝只是讓她看守皇陵,到底是沒說要她的命,若是不給救治唯恐被人猜忌。”
太后一聽,眼中劃過了一絲冷意:“救治?哀家如今看到宗政景曜那張臉都覺得害怕......”
“太后。”蘇嬤嬤輕輕的給太后按了按肩膀說道:“到底是血脈相連,昭王像先帝,也沒有錯。”
太后眼神一暗:“也罷,就當是哀家慈悲,留她一命。”
“太后娘娘仁慈。”蘇嬤嬤討好一般地說道:“菩薩心腸,人盡皆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