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家祠堂裡,鍾元鈺終是倒下了,萬言心急如焚,急忙,對外面看守的家丁喊道:“快去稟告老太爺,小少爺暈倒了,他身子骨弱,不能再病了!”
鍾家也只有老太爺在意鍾元鈺,也只有老太爺知道鍾元鈺有病。
家丁卻一臉鄙夷的看他,“喊什麼喊,真以為自己是主子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
平時梅清淺不管在做什麼,總是有些聲音。
她就不是一個安靜的人,就是忙著做東西的時候,都會自言自語幾句,動作也會發出聲音。
但是自從她來了,這屋子裡有了煙火氣,像個家了。
只是此時太安靜了,他心裡不由跳了跳,難道她去梅嶺家了?
他大步朝屋裡走去,一推門,桌上油燈還點著,但床上的人已經睡了,只留給他一個背影。
這麼早?
他突然有些想笑,走過去說:“睡著了?”
屋裡很安靜,沒人回答他,但是她的呼吸聲暴露了她此時的狀態——根本就沒睡著,只是不想跟他說話。
“生氣了?”他低聲問道,這次聲音裡帶了低低的笑聲。
她呼吸急促了幾分,想來是生氣了,但依舊不理他,假裝睡著。
不是有句話叫你永遠別想叫醒一個裝睡的人嗎?
梅清淺此刻很不爽,不想理他,完全不想跟他說話,就讓她自己安安靜靜的睡一晚不行嗎?
或許睡一晚氣就消了吧?
她這人一直很樂觀,多生氣多不開心,睡一晚就會好很多。
可是他還沒玩沒了了,還問她生氣了,還那麼得意的問她是不是生氣了!
她氣的想跳起來罵人,她再也不想跟他說話了。
見她依舊不說話,黎循這次乾脆低笑起來。
“吃醋了?”
他真的是言簡意賅,三句都是三個字,還特別的整齊,但是一句比一句氣人。
“我累了要睡覺,你別吵!”梅清淺真的忍不住了,兇巴巴的說,但依舊沒轉身,不想面對他。
黎循笑聲更大了些,“這兩日辛苦你給我念書了,今天我給你念。”
她想大聲說不用,結果黎循自顧自的唸了起來。
他聲音其實很好聽,只是在外人面前,他聲線壓的很低,聽起來粗啞,還帶點鄉間土話的味道。
但此刻,他聲音很小,但用了自己的聲音,清悅卻又帶點磁性,念起這本遊記十分好聽。
他比梅清淺唸的流暢,到了故事轉折的地方,還有聲音的起伏,很快就把原本一肚子氣,隨時打算炸毛的梅清淺引入了故事之中。
書裡寫到他們到了西域的國都高昌城,不想國王竟突然病逝,作者擔心通商的差事無法順利進行,卻不想更糟糕的事情發生了。
高昌城發生了內亂,西域國王沒有立儲君,也沒來得及宣佈繼承人,於是西域王室就跟瘋了一樣打了起來。
最糟糕的高昌城內天天又打鬥,波及百姓,為他們帶隊的使節白若竹還被通緝。
丹梁來西域的商人被內亂影響,居無定所,苦不堪言。白若竹便跟使團眾人說必須要安排撤僑。
作者說不明白白大人為何要叫“撤僑”,但是白大人的話讓大家都很感動,也重新振作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