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淺心中覺得奇怪,杜夫人早就安排的井井有條,為什麼那麼緊張害怕?
難道就只是想有人陪著?
杜夫人被抬進了準備好的產房,下人們都忙碌了起來。杜夫人又一直拉著梅清淺的手,梅清淺便跟了進去,何書環和鄭雅還沒出嫁,不便進去產房,只能在外面等著。
“你家夫人出去一趟耗費了不少力氣,怕一會兒沒力氣生,你去跟廚房說一聲,弄點稀粥來。”梅清淺對候在一旁的穩婆說道。
穩婆似乎有些不樂意,說:“待會叫丫鬟去說就行了,我是給夫人接生的,走不開。”
“這不是還沒生嗎?我說你這個穩婆架子怎麼這麼大?傳個話能耽擱你多久?是杜夫人生孩子重要,還是你的架子重要?”梅清淺故意板了臉,語氣中帶了些囂張跋扈的味道。
穩婆吃不准她的身份,見她剛這樣說話,就更加不知道她到底是什麼人了,最終還是按她說的做了。
不過是一來一回,沒多少時間,大不了走快些,穩婆這樣想到。
“好了,沒人了,你長話短說。”門重新關上,梅清淺便低聲問道。
“謝謝,我丈夫還有個小妾,偏袒的厲害,簡直快寵妾滅妻了。本來我一切安排的妥當,可偏偏昨日心腹看到穩婆偷偷去了小妾的院子,原本打算處理完老爺的事情,就重新找個穩婆以防萬一,不想這孩子這麼急著出來。”
陣痛加劇,杜夫人額頭都是細汗,說幾句已經氣喘吁吁了。
梅清淺拿帕子幫她擦了汗,“所以你今天去的目的不是想救他,只是想掌握住家中的生意?”
杜夫人苦笑,“你會不會覺得我心腸狠毒?我有一兒一女,最大的不過六歲,杜康那個樣子,我只能想辦法自己護著孩子。”
“他不管是坐牢還是被流放,我跟孩子都能安全些,否則天天都得提心吊膽。我家哥兒上個月磕破了頭,昏迷了兩天。姐兒說看到是小妾的丫鬟推的,可小妾偏生說是我教孩子誣陷她,杜康那個混賬東西竟然不信妻子孩子,信個狐狸精!”
說到這裡,她牙齒咬的咯吱響,不知道是太痛了忍不住咬牙,是心裡對杜康的恨讓她這樣。
“不,我不會覺得你狠毒,反倒很欣賞你。”梅清淺衝她笑笑,“如果你一味隱忍,懦弱不敢反擊,讓你的孩子跟著你一起吃苦受害,那我才真的瞧不起你。”
梅清淺繼續說:“既然這樣,我會幫你盯著穩婆,不讓她傷了你和孩子,但之後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
她幫杜夫人只能幫一時,救個急而已,以後的路還得杜夫人自己走,誰都幫不了。
“還有,杜康流放這兩年,你抓住機會把生意都掌握在自己手裡,女人有了錢才不用看男人的臉色,才能保護好自己和孩子。”
杜夫人的眼睛裡氤氳了霧氣,“謝謝你,以後有用的著我的地方儘管說。”
說話間穩婆已經回來了,還端了碗稀粥。
梅清淺伸手接了過來,幫杜夫人攪動,隨即遞到她嘴邊,“喝點吧,沒事。”杜夫人有些擔心,粥裡不會有問題吧?但是對上梅清淺清明的目光,她心裡又覺得安定了下來,
她知道自己把希望寄託在一個初次見面的人身上,實在太冒險了。
可是她別無選擇,穩婆並不可靠,生產的過程中就是她最危險的時候,也是她孩子最危險的時候。
在梅清淺開口幫她說話的時候,她就注意到了這名女子,年紀很小,也很瘦弱,卻長的異常漂亮,漂亮的甚至不像這座小鎮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