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清淺這時才完全反應過來,此刻的黎循沒有易容,並不是之前與她朝夕相處的那張臉,而是他易容之下的真正面容。
但因為受傷染血,又沾染了些塵土,才擋住了他那令人無法挪開視線的光芒。
剛剛梅清淺太過緊張了,竟是一時半會沒能注意到這一點。
“難怪你長的這麼好看。”她有些走神,好似喃喃自語的說。
黎循苦笑起來,“你的關注點就在長相上了嗎?不問問我為什麼是國師,為什麼被傳亡故了?”
“我不是等你慢慢講嗎?催的急了你又要衝我發脾氣。”她沒好氣的說。
黎循笑起來,這一次不再是苦笑,神色反倒輕鬆了一些,兩人好似又回到了在楓樹村鬥嘴的日子。
梅清淺點頭,“倒也不用麻煩,我如果有空,來喝杯滿月酒。”
“那太好不過了。”杜夫人高興的說,她雖然臉色不好,但這會兒精神不錯。
梅清淺又交待了幾句,包括給嬰兒清洗,包括杜夫人讓丫鬟壓肚子,都一一交待了,這才告辭離開。
她一出屋子,何書環和鄭雅都圍了上來,她見兩人要拉她,急忙抬手後退,“別別,我身上有血,還沒清洗。”
丫鬟急忙端了盆水給她,又說:“我取套我們夫人的衣服給您吧?”
“不用麻煩了,我洗個手就好,你們看好你家夫人,別分了神,我瞧著這院子也不安寧啊。”她說著朝院門處看了一眼,有人正偷偷摸摸的探首,被她逮了個正著,嚇的急忙縮了回去。
“要抓來嗎?”黎循走近問道。
“不用,他們的事情自己處理吧,我們回去了。”她快速洗好了手,告辭離開。
一出了杜家,鄭雅就好奇的問:“剛剛那穩婆要害杜夫人和孩子?”
“那杜康忒不是個東西了,院子裡還有個寵妾,都快寵妾滅妻了。杜夫人昨日發現寵妾找了穩婆,就擔心有變打算換穩婆的,哪知道提前發動了。”
梅清淺一邊解釋一邊嘆氣,“所以她忙亂之中拉住了我,我在產房也瞧著穩婆不太對勁,真要是她對孩子做了什麼,怕杜夫人也極危險,搞不好兩條命就沒了。”
“我記得兩年前,我二嬸不喜歡一個妾室,後來妾室生孩子的時候就一命嗚呼,孩子也沒活幾天。”鄭雅嘆氣,“宅院裡這種事情可不少。”
“到底是人命啊。”何書環嘆氣。
氣氛有些低沉,梅清淺緩了緩神,突然看向黎循說:“根源都在男人身上,好好的一個媳婦不夠嗎?非得三妻四妾毫不知足,弄的一群女人為了他爭鬥,搞的家宅不寧就開心了。”
黎循板著臉,“你看我做什麼,我就你一個。”
“以後誰知道呢?”梅清淺下巴微微抬起。
何書環和鄭雅都忍不住笑起來,勸道:“你男人不像那種人,你就別胡思亂想了。”
梅清淺嗔了兩人一眼,“好了,散了回家吧,我忙了一身汗,身上還有血,得回去好好清洗下了。”
“快去吧。”
三人告別,黎循依舊悶不吭聲,也不跟鄭雅、何書環說話。
一直出了鎮子,黎循突然開了口,“我不會納妾。”
梅清淺愣了愣,她剛剛其實不該在外人面前提這事,就是氣氛不好,她又有些感慨,便一時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