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洲長朝王丁點了點頭,臉上有些誠然的笑意浮現。
王丁這下子成為焦點了,一時間還有點不好意思的樣子。
旁邊,蕭奎還輕推了他一把,“兄弟,上啊!你牛批,你應該發個言啊!”
蕭莊冷咳嗽了兩聲,瞪了堂侄一眼,搞得蕭奎還有點尷尬呢!
趙世全當然高興,對王丁說:“去吧,說兩句!”
王丁只得笑笑,翻身上了火把的背上。
這下子,雖然比洲長還矮上一截,但那也是天地間突出的第二點了。
他清了清嗓子,這才氣透山河,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飲琵琶馬上催。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十月北境雪,無花只有寒。笛中聞折柳,春色未曾看。曉戰隨金鼓,宵眠抱玉鞍。願將腰下劍,直為斬北蠻。肅肅朔風起,悠悠行萬里。萬里何所行,橫漠築長城。豈合小子智,先聖之所營。樹茲萬世策,安此憶兆生。詎敢憚焦思,高枕於上京。古往今來多少烽煙戰事,多少·將·士白骨埋沙場,多少凡人勞夫血撒北境,多少家庭支離破碎?我們為何而守,他們為何而攻?無論仙、凡或放逐的罪民,無一不是造物主之眷顧、創造,無一不是鮮活的生命。為什麼要戰爭,為什麼不可以擁有和平?這腳下的大地,上萬年的鮮血浸染,估計大地有靈,都已倦透了。”
“此一戰,我只是做了一個凡人能做的事情。少一些犧牲,多一些生存,因為生命,只有這一次。說有輪迴者,又何曾見過輪迴?家庭的溫暖,天倫的孝和,諸位不想嗎?它不香嗎?是什麼讓我們陷入了痛苦的戰爭?是什麼讓我們一千年、一萬年的相互攻殺?有時候,戰爭已沒有含義。活著,才是最寶貴的。異族,汝等可知?仙族,又可知?在下討厭戰爭,也預祝這場曠世持久的戰事,早日結束吧!”
這聲音,用盡的力氣,力透關山數萬重。
無論北境之地,還是北蠻之地,所有的生靈,都聽見了,都有些沉默了。
就連馬兒,也不再響鼻,嘶鳴。
一席話,發人深省。
雖然王丁套用了凡間界的古人詩句,甚至有所改變,這裡的人們並不能太懂,但感覺好深刻的樣子。
戰場上,久久無聲。
趙世全都不禁用異樣的目光仰望著馬上的王丁。
這個家奴,瘦削的身材,發袍飄飄。
那平凡的臉上,透著一股聖者般的氣息。
洲長坤民也不禁有所震動,扭頭看著王丁,一時間感覺此子非同凡人,自有非凡之處啊!
沒一會兒,蕭莊的一聲冷哼,才打破了疆場的寧靜。
他淡沉沉的道:“說得比吟遊詩人唱得還好聽!你以為,你一席話,能結束戰爭嗎?蠻族與仙族千古來的征伐之仇,是永遠不可化解的。你要能化解,我他媽吃屎!”
王丁扭頭看了蕭莊一眼,“蕭大統領,大約你沒聽說過有一種戰爭的方式叫做談判吧?”
蕭莊眉頭一皺,“談判是個什麼東西?”
王丁:“……”
尼瑪,這仗打的,讓這些人腦子壞透了嗎?
只知道攻啊殺啊,不知道和談的意義?
坤民卻是若有所悟的樣子,點點頭,“趙丁,你的話讓我領悟了很多。也許,戰事實在太久了,雙方都失去了戰爭的意義了。感覺你是一個很有想法的青年,能否說說什麼叫談判?”
王丁:“……”
我累個去,感覺要吐血了!
洲長,是雲洲最高的軍事長官啊,他居然也這樣沒見識?